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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七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吳培昌坦公參閱

  何文簡奏疏(疏)

  何孟春

  ◆疏

  陳萬言以俾修省疏

  塩法疏

  省營繕以光治道疏

  ○陳萬言以俾修省疏 【修省八要】

  憲宗時近倖頗用事公此疏甚切

  臣聞之范睢獻秦王書曰語之至者臣不敢載之於書、其淺者不足言也、蘇軾上書其君仁宗亦曰、臣試論小者、而其大者將有待而後言也、言係乎事、事有小有大泛言則淺、究言則至。臣今獲承明詔、將言其淺而小者乎、亦將言其至者人者乎、言係乎事、事視乎時、時之所急、雖小而非泛言、不失為至非時之所急、君子不以溷其君、言固將先乎所急者、雖然、在其君聽之何如耳、乃者清寧宮災、 陛下夙夜祗畏、思勑天之戒、遣官分禱天地太廟社稷、以致災之故、首罷毓秀亭之工作、已成者而撤之、特詔廷臣痛加修省、凡有所見、許其直言、中外執事、激衷申悃、誰其忍默、浹月之間囊封投匭、罔不上聞、自以朝無諱言、時難再際、延頸企踵顒俟報可、而九重玄邃所、見施行、未盡遂言者之所望、豈所言者皆非時所急者耶、不然則此詔也、宋司馬光之謂數年前亦有之、而今為修故事而已、乃今閏十一月日有食之、災見于天、古飲君臣、尤不敢忽、 陛下修省之誠、當不遽已、毋致臣下有此疑也、當世之務、入于弊者多矣、臣以詔旨徵諸道路、得數事、亦欲為芹暴之獻、而恐非時之所急者、敢先以果聽斷、公任委、為 陛下勸焉、而始及之、以上補修省萬分之一可乎、臣惟前日宦官李廣未死、氛???之盛、至薄太清、 陛下于聽斷不無有所借、任委不無有所專、今天禍其身、身死罪露、宵旰之間、聽斷果矣、 朝廷之上、任委公矣臣猶以為言者、葢欲即巳往、勸 陛下于將來、庶幾 陛下有所懲艾、不致將來有如廣者之所為也、書稱萬幾、詩云普天率土、人君御煩治廣代天工者雖有其人、而動皆覆白于上、苟聽斷不果、意緒紊于遲廻、弛張滑于猶豫、藻鑑昏于繫累、則政出多門、命從中降、而紀綱不可得立、爵非士共、罪非眾棄、而賞罰不可得明、前之所是著為律、後之所是疏為令、而號令不可得一、太阿且為人所盜弄、而能禁其毋割乎、史稱漢宣神雀五鳳之治、吏稱民為、由其信賞必罰、聽斷惟精以得之也。元帝嗣祚、權入弘石之手而宣業遂衰、田其優游不斷、牽制文義以失之也箕子洪範言沉潛剛克、繼之以作福作威、子思中庸論天下之至聖、必及于發強剛毅、足以有執、葢果之為貴也如此、 陛下自即位總覽政事、如天之運、本無凝滯、而二三年間、各衙門所題請事宜、或不即出、積之旬日、出即有非原所議擬者、中間豈無有奔走倖門。交結近侍。夤緣肺腑。依託唇齒。以相引救者乎。躁者望速化。戾者覬苟免。私者願獨利。左右之人。惟利是嗜。惟黨是親。養諛導佞。排鯁撓直。所偏好則鑽皮出羽。曲為掩覆。所偏惡則割肉安剌。外生科條。不顧遠圖、不恤清議、是以人情洶洶、眾口沸騰、見某人某事不當如是而如是則曰某者陰為之地也。某人某事當如是而不如是則曰某者陰為之間也。某人某事始不如是而終如是則曰某者陰為之斡旋也。臣亦不能無惑焉。如都御史王越以傳奉詔不果用者、兵部議推總制西路重臣、所推閱數人、及越乃賜俞允、王越得陛下之識擢、推究其源、豈無有譽越于 陛下者乎、給事中王綸以詔與補外者、吏部故累以布政司參議缺聞、而所補皆所陪點之人、踰年而後得參議、前之不得、有毀綸者矣、團營官軍、兵部題准不許奏討做工、而毓秀亭等處工役、竟復不免差撥、此固有人以啟 陛下然也。甘肅守臣奏復哈密乞憐降勑及金印命服封其國長、 聖斷著差官法、兵部具題欲無差官、詔如前旨、于是擬差二員以上、本入一月有餘、復得旨准不差官、夫前欲差官者、 陛下之意、久而不差所差之人、必有非陛下意之所欲差者、庸知左右有不欲差其所厚者。以僥倖功名。而無 陛下之命。故此未發乎。 陛下春秋鼎盛、英睿邁古、淵衷所處未應左右能與、惟夫遇事稍尚安詳故有如李廣者得進言也、臣見近年科道官及諸執事所上封事、又多有久留中者、彼其所言不于廟廊、則觸權貴、中鰓鰓然常恐鷹搏狡兔、反為兔噬、而 陛下輒以留中、使彼不得請命、卻步喪氣、徘徊鬱塞、叩天無路、何也、奏文之可不可、行與不行、兩言而可决者、 陛下豈以前代故事、容受直辭、則欲常在斧扆時省覽耶。抑欲保全言者以??烕謗。且宣付史館以成君臣之美也。臣不能知。然知 陛下不行其言。則必無是。無乃其言謬悠無可採者乎。彼之敢于上聞、傾瀝肝膽、其思必熟其計必審、非以為已謀也、以為巳謀、小加譴黜、大正典刑可也、非為已謀而 國家之慮、縱有不熟思不審計、而傷于戅、失于裂滅者、 陛下亦當山藏海納、于短取長、優示 旨諭、以獎敢言之風、未可棄置如無、漫不加早白、使左右者得以甘心而成其曖昧之禍、以誣風節之士也、書曰小人怨女詈女、則皇自敬德、厥愆則曰朕之愆、不敢含怨、盛德之君、忍乎匹夫之無狀、而必省諸已、况于在廷之臣、為國元士、負其慷慨、以言為獻者乎、商周之際、以不諫而得罪者有矣、墨刑是已、未有諫而得罪者也、諫而得罪、見于末世、然漢唐有道之君、亦自不爾、 陛下始意圖冶求言甚切、 先朝以言被黜之人、如林俊輩、無不起用、而御史彭程以言事罷為民、按察司副使楊茂元以言事降為府同知、彭程楊茂元之罷與降。當時必別有以得罪者。人相傳言則以為為某為某矣。禮部郎中王雲鳳以省牲日、駕後騎馬、得罪降知州、雲鳳先常發李廣之奸于 陛下、故論者亦謂此乃李廣因事以中傷之。所謂曖昧之禍也。今日之給事中胡易、御史胡獻、皆言事者、胡獻見蒙降調、胡易猶在禁獄、欲加之罪、固自有辭、臣愚但恐非 陛下求言始意、臣聞彭程已死、楊茂元王雲鳳行當復用于論定之日、胡易胡獻二臣者、 陛下儻查無大過、乞速賜矜憫以釋論者之疑、昔唐太宗問魏徵比來政治、對曰陛下貞觀初導人使諫、三年以後、見諫者悅而從之、比年勉強受諫而不平也、徵之對不及政治。政治之進退。實决于此。臣願 陛下于此察焉、得頌不如得箴、得唯唯不如得諤諤、得所可悅不如得所可警、人情無甚相遠、彼顧欲噓死灰以自焚、啖野葛而自毒耶、白璧不可為、容容多後福、有能奮然不顧、盡其言于 天子者、葢素有風節之士。不多得也。而言脫其口。咎及其身。怨種于前。患生于後。彼非失心遺死生之人。則誰肯更言者。將來流弊。人且浮沉自營。心口相戒。甘苟翫以誇太平。執文具以為觀美。務因循而長偷謾。樂輭熟而憎剴切。隨時好尚以固寵榮。雷聲是非以便附會。臣不識此于盛世安所取乎。此臣所以願 陛下之聽斷果也。人有常言、天下大器也、措諸安地則安、措諸危地則危、人主有是大器者也、是大器可以一人有之、然舉而措之、一人之力則不能濟、故必有以借其力于下、有以借其力于下、則下得與力、君子與力則安、小人與力則危、故力不可輕借、人主于共理天下者、而任委可以不公乎、易泰之初九曰拔茅茹以其彙、否之初六其辭亦然、此不無謂也、師之六五曰長子帥師弟子輿師、解之者謂君子用事而使小人參之之過也、參术以補、芩黃泄之、不可以為醫、繩墨以引、斧斤背之、不可以為器、甘滑以進、苦澁雜之、不可以為味、理必然者、 陛下視今之所任委何如乎、萬邦黎獻、共惟帝臣、委命致力、不為乏人、而天冠地履、尊卑分懇、上下情隔、苛禮維甚交誡未孚、言獲傷舌、動遭掣肘、貂璫乘焉、黜運潛持、陰邪之徑、貨利之関、日闢日廣、爭馳捷出、人才雜揉、吏事滋蠹、 陛下且不知其底極矣、 陛下試一思之、致此固有由也、古之君臣、相取以圖天下之治、其相得甚相歡也、都俞吁咈、談燕一堂、推置心腹、洞徹表裏、纖芥之嫌、不萌其間、是以其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出其身為天下營、各執其職而始終無所忌避、而其君所為而成、所欲而遂、 陛下能如此乎、臣生長外郡、見臣郡之守、所属來謁、必門卒為通、所属急于見、無不賂門卒者、此言因小以喻大既見以簿書上、簿書坌積、則付房吏看詳、所属恐其尋隙以議、無不賂房吏者、門卒房吏于守何親、而得賈利而假權、况乎人主之左右、為狐為鼠、為鬼為蜮、豈無賈利而假權者哉、外廷固不如內廷之近密也、士大夫固不如宦官宮妾之褻昵也。前日李廣未死。 陛下之政事。彼得而撓。人才用舍。彼得而議。九重非時之旨諭。彼亦可以時而假也。群臣趦趄齟齬于外。觀望風旨。李廣之不若也。固宜有苞苴其門。相與生盟死結者矣。名位已盛。欲其固塞。宦遊未達。欲其進級。地在閒遠。欲其招携。跡涉孤危。欲其培植。事防詿誤。欲其回護。衣冠清流。豈真不知恥哉。無以結知于 陛下。故結知于 陛下之左右。憂時之念。奪于有我之私。狥國之誠。不足勝其營身之計。士風如此、 陛下可無挽之、科道請按李廣贓簿以治交結者罪、 陛下祕之、但令指名來上。而卒置不究、科道所指之人。得于所聞。末由皆實。 陛下置之不究。論者咸歸 陛下能惜大體。然言路崢嶸。昉立風采。 陛下亦當黜一二之尤者。以示後勸。 陛下用意過厚。以為彼附李廣。自廣有寵故也廣死無所寄寵。彼將自罷。何足深責以敗厥類。 陛下此處。且能惜士風矣。臣以為 陛下果有此意。莫若自令以後公于任委。孔子不主瘠環而臧倉沮孟子、邪正必不兩立、今之士大夫、能嚴顏正行、無求于李廣、然有如廣者、復存于今、當其氣熾焰張之際、抑將奈何、閒居誶語、不過俛首太息而巳彼誠不得君、嫉妒是畏、無以展布四體、罄竭思慮、事功之的、難以責其必至、臣以為此三二十年來任委未公之積弊所致也。自古願治之君、無不詳責于臣下、而攷其政詳責于臣下。使賢否不能隱。考其政。使是非不敢私。所以使其不能隱不敢私者。非君之智術以伺察猜防為也。臣觀唐太宗論其臣房玄齡輩優劣、人為數語、斷其平生無爽諸司所行事、委曲皆悉之、非太宗能以身親群臣朝夕不廢延納、何以得此、恭惟我祖宗在位、建官惟賢、位事惟能。而優接臣下、罔存形迹、早朝奏事未畢、每于晚朝盡之、正朝之外、尤隆經筵勸講之禮、遇有机務、輒 駕御左順、召六部大臣與之商確、間臨內閣、命學士定其可否、然後施行、故大學士楊士奇有三朝聖諭錄、李賢有天順日錄之作、且載 列聖所與議論之言、藹若家人父子、傳播四方、見者踴躍、今 陛下早朝視事能幾時刻、通政司引奏之外、德音不可復聞、晚朝曠廢、經筵勸講之禮雖存、而 聖意無所咨詢、侍從之臣、講罷亟退、殆以粉飭治具云耳、天下事 陛下一切徵諸尺牘、何以詳責于臣下而考其政哉、臣惟臣下之告君。見于疏奏。不如見于對陳之為切。疏奏之言。不如對陳之言之易為功。葢疏奏者情每難盡。而對陳者從容出之。每有餘。疏奏者以言期上之行。而對陳者得反覆究竟利害之實。而上行之自勇。疏奏者人遠。讒邪或蔽之。而對陳者下輸其情。上獲其益。公論具在、無扞格也、今群臣其誰得更番需次、對陳于 陛下者、天下事一切惟尺牘之聽、是以賢否是非。左右得以調停消息。而一陛下無自知之。無以詳責于臣下而考其政。何得無其弊哉。臣聞之我朝之有內閣、猶前代之有中書省也、我 太祖皇帝罷丞相、革去中書省、太宗皇帝故以老成文儒選居內閣、專備顧問預參密勿、是內閣者、論道經邦之地、唐人謂政常在中書為治本、宋人謂事不由中書、即亂世之法、臣以今較之、政宜常在內閣、事不可不由內閣 陛下盍隆其禮而重其責焉、大學士如楊士奇李賢皆膺 列聖之眷注、故得盡其才、 九重有一言一事、皆得議于其始、故不至布出于外、而致諠嘐之紛籍、今則不然所以有委任未公之積符也。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記曰大臣不治而邇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邇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盜也、臣願陛下恢張經綸之慮明目達聰、兼聽博采、日與內閣講論當世之務。大小條件。內外便宜。一一付之。該某部所掌。則令某部與俱。不畏猥煩。務求今之所以異于古者何如。得失之机何在。設施之方。損益之節。以何為善。欲變害以為利。何為而可詳審斟酌。既得畫一。則斷而行之。仍令內閣及府部耆舊大臣各薦其所属、科道預舉其所知。以應宣召。以匡所行之不逮不以小恩廢大義。不以私憾枉公法。不以舊習妨新政。不迷于兩可之辭。不沮于交鬪之口。如此而行不當者少矣。若復有之。六科得而繳駁。十三道得而糾舉。定不至以水濟水泛害無極也。經筵之日、 陛下誠能好問好察、于休勿休、孜孜無倦、侍從中當有以正巳之學為格君之學、諷誦詩書、嘉揚善導、以益 聖德于緝熙者、我 太宗皇帝嘗詔武臣有曰上能推誠則下樂盡力、 陛下能公于任委、臣下感激、自然百倍不錫馬而榮、不授金?戊而懼、同心併智相與淬礪以效區區將自不容已、 陛下于此而循名以責其實定其黜陟才之短長事之軒輊、舉在冕旒è纊之下、其不勝任之人、科道劾之而彼非被空文、 陛下罷去之而彼不怨、彼知天之不可欺 陛下之深知也。豈復有以賂啖左右而取罪哉。當此之時。雖有李廣千百。亦何能為。埽除幃闥。免無他責幸矣外廷既昌內廷自戢。士大夫之氣既作。宦官宮妾之勢自不得行。此臣所以願 陛下之任委公也。 陛下幸裁察焉、果聽斷公任委二者臣言之矻矻覼縷切至時之所急、無大于此、董子有言、正朝廷以正百官、朝廷正而天下治、其道如此、臣敢以此勸 陛下、臣言非老生迂士之泛談也、若夫臣之得于道路者請別白而終言之、 其一曰臣聞郡守縣令、民之師帥、古人有是言也、縣得人則百里受其賜、郡得人則千里蒙其庇、或非其人、則百里千里嬰其害 聖君在上、思天下匹夫匹婦、有一不獲其所、猶當不可、况百里千里之生靈、可寄之于匪人乎、臣觀今之為 陛下守令者、有非其人者矣、狼羊相牧、禽犢是資闒茸齷齪、所在皆是、 陛下之民、有不獲其所者矣、筋骨供于棘舌、肌膚刮于銛刀、終歲瘡痍、痛定復痛、知治體者、能無??木然、古者郡守入相、郎官出宰、守令之職、甚不輕也、今之為知府者、皆四品、廷臣累日積久而後至、宜少不才者、而府佐及知州知縣佐貳等官、則不皆進士為之、進士出身者十三四、監生吏員出身者十六七、此郡縣所以有不得其人者歟、世之所重在進士、考課之法、旌異之典每先焉、監生吏員出身者流。大較鐘鳴漏盡。日暮途窮之人。志氣銷蝕。精力疲憊。僅勝冠裳。無有幹局。望利而饞。觸事而頹。流風踵類、考課若其弗恕、彼浮家飄宅、何所于止?帚、十人而九皆坐可黜之列、無以酬其燈火棲遲之望、塵埃奔走之勞矣、其中有錚錚于鉄、蕭叢而蘭馨者、雖其上司旌異間及、該部自以非進士、此無所事旌異也、臣以為不然、趙禹之才。出于佐史。龔勝之賢。發于郡吏。黃霸丙吉薛宣非漢名相乎。嘗為卒史為獄吏為書佐矣。人才何嘗之有。作之則振。推之則靡。進之則前。退之則郤所賴上之人執其、机耳。天下善人少、不善人多、才者無幾、不才者比比、號名進士者珉中玉表、有不才者矣、郡縣之職。今况不皆進士為之、監生吏員出身、常居大半、而上復無以為作之進之之机、采名不采實、惟其出身之拘。而不較其才。使監生吏員出身者。才者無以見其能。而不才者遂無顧稽。曰我非進士比。空自苦何為。于是受賂營私。不復以承流宣化為事。巧需酷筭。一毛不遺。上司至則厚奉迎以寬指摘。飾玩好以市姑息。幸不失官。則以歲月廣為子孫地。是監生吏員出身者。無勸于前。無懲于後。幾何其不率天下而為不才之止?帚也。如此天下之民何辜焉。 祖宗時其取人也廣。其察之也核。其待之也一凡諸途出身之人。參錯有位。皆英英而騰、蒸蒸而升、有以自樹、今乃風馬牛不相及、一大府連數州縣、分職數十員、不數進士、進士外乃少可旌異者、考課之法不嚴。而旌異之典有所偏之弊也。臣愚欲乞今後巡撫巡按及布按二司分守分巡官、凡遇所属府州縣掌倅官員、有政績超卓。堪事數者、分守分巡以呈巡撫巡按處、事為覈實奏聞旌異、不以其出身之途、而偏低昂之衡、該部按其旌異者。前後多寡。逓擢用之。不廢秋資格之循。而無形迹之泥。進士者將益有所激發。監生吏員出身者亦將不肯自棄。而砥行礪節。蘄標榜于時流矣。若復有曠職廢事害民者、督之于考課、于進士不以其名第加護。于監生吏員不以其生平可憐而加貸也。臣惟古今之考課道二、一察其守、一視其為、守以廉、為以能、二者凡有官之最、臣以為課牧民官者、又在以得民心為本。世有廉者未必能。有能者未必得民心。而民愛之者。非有呴咻溫暖之政。而無歎息愁怨之聲不能也。臣故以得民心為考課府州縣官之最。郡縣官員有廉者。有能者。有得民之愛之者。旌異在部。該部既按以擢用之。又每歲查照取其廉且能而民愛之者一人奏為高第。如漢故事。 陛下特降 璽書獎諭以風天下。不得民心。雖文案無隙于照刷。而旌異無所支。使天下之為守令者。知愛民是尚。而循良之止?帚。民將蒙庇受賜。洊及于無外矣。 其二曰臣聞 國初。各處未嘗有巡撫官、宣德間始以侍郎都御史為之、時惟南直隸河南山西陜西有常置其他布政司、詔遣有時、一年二年而皆回、今秩皆都御史、除浙江福建外、則皆有常置矣、臣惟今之巡撫、即魏之慰撫大使、隋之宣撫大使、唐之存撫安撫使也、宋亦時命、而今為重、邊方領置之權、腹裏兼轉運之職、手持 勑紙、便宜行事、三司属其管轄、數郡係以慘舒者、宋神宗謂文彥博等曰、諸道使臣職任至重、宜謹擇人、久于其任、彥博等對曰、為治之要、無以易此、故熙寧元豐諸道使臣、有久至十餘年不除代者、勞効顯著、則增秩賜金、簡慢不職、則削官奪賜、乘驛入奏、更互赴闕、呂祖謙至著以為一代法、今之巡撫、視宋諸道使臣又為加重、其人固不可不謹擇而久任之也、臣切見吏部推各處巡撫都御史、該腹裏會戶部、該邊方會兵部、揣比停當而後上請親擇、何謹如之、然其受任、往往不久人方與地宜、而地莫能留、地方得其人、而人莫與處功垂成而來者交籍、事未集而謀者巳易、其又不然者、属府未及按部、下情未及體悉、六條未及舉剌、庶務未及興革、席未及煖而座巳非矣、今制歲差御史一員、巡按各處、若巡撫不久其任。與巡按無異。何復用巡按為哉。臣聞宋司馬光有言、古者各守一官、終身不易今居官者三年數月、輒以易去望職事之修、功業之成、不可得也、臣以今日觀之、京官分曹列署、寮寀稠沓、似無不久任之弊、外官若不久其任。即巳不得究其用下不得沾其惠。 陛下欲行久任之道于外。又宜從巡撫始。近例巡撫官每年一次赴京議事、然當議事之年。多有以地方有事。不果行者。臣請即腹裏邊方為限。腹裏三年。邊方五年。必須一次赴闕。 陛下親降德音。詢問民瘼。一以示其優異。一以觀其底裏。六部各奏其所行。果有成績蕃錫而慰遣之。其有不職。科道得指實而論之。夫巡撫擇其人于先。而久其任于終。于更互赴闕之際。有增秩賜金之褒。有削官奪賜之辱。則彼之得久其任者。必為有益地方。以無負 陛下者矣。 陛下他日股肱輔弼。亦必多得人。而不肖以徒手幸愽 陛下之崇級厚祿者無有矣。抑臣聞知巡撫官為撫治地方而設、浙江福建乃獨無巡撫、何也、閩越地瀕海島、番倭出沒、未為無事、賊首葉宗劉鄧茂七嘗據其地、僣號稱王、攻刼城邑、哮噬無前、至勤王師就勦、血蹀通衢、始獲制其死命。以今視昔、二省地方、獨可忽乎、湖廣鄖陽、江西贑州、今因流民不靖、俱添巡撫官、而所管地方、連帶他省、他省顧無巡撫可付責耶、臣以為地方東牽西制、下司難以奔命遵行、贑州巡撫官、可改專管江西、彼鄖陽者非山西之延綏陜西之甘肅比、可以裁革、而江西福建二省、不可以不添設也、伏望 陛下以臣此議、下之該部、酌而行之、使大臣不孤廵撫之責。各處俱得巡撫之惠、 其三曰臣聞古之明君、所甚惜于名器者、欲以奔走天下之人、而礪世磨鈍也、惜之古人不易得、而得者以為重、後世不知此、爵祿混混、源濁流濫、苟一男子、皆獲波及、無所于澤、肉視乳臭、坐致人上、視其名器、不足為其重、名器不足為其重、而彼何德于上之有、上以其法應與也與之。下以其法應得也。謂上與我者乃我故物。雖得罪譴。不足疵類。如此之上之爵祿。輕于糞土。不足以為下勸矣。此後世之任子、所以識者致議于其時歟、臣惟我朝祖宗立法、凡文職大臣必立朝久、勞勩茂、名德隆者。錄其子孫一二以榮後裔、出自特恩、不為常例、近年三品以上官、始槩乞恩、以子孫入監、然亦有所裁節。不至如宋任子之無謂、使子任其孫。孫又任其子也其武臣則不然、父死子繼、無子同產兄弟繼之、無同產兄弟、從兄若弟繼之、又廣于倍子之法、葢我 太祖皇帝平定四海、 太宗皇帝肅靖內難、籍于武臣之力居多、披堅執銳、摧鋒破敵、全一生于九死之餘惟其艱險、故報之獨延長也、今天下衛所巳定、恒滿其位、而後來之官、往往倍蓰什百、不論事之難易、功之大小、例得世襲、其中乃有身不臨陣、徒以與參隨頭目之末、而濫冐者、所獲首級豈陣前手刃之賊、或由其勢邀、或出其貨取或得于尸戮、守臣皆與奏報、張皇功次、繪無為有、織虛成實、該部雖經節行各邊禁約、而弊端竟不少衰、今之新任陞有功之人。要無祖宗時比者。將不世襲之歟。墮將士立功之心。因噎廢食。未見其可。將世襲之歟。繼繼繩繩。無有限極。車載斗量。把榷腕脫。其如後來之冗何。 朝廷于此必有道以處之。臣愚不能究。竊願 朝廷之惜名器也。臣惟今文武途 食君之祿實一、世襲既優諸武矣、則法度之所繩于文武者、豈容無異。今問刑衙門文職犯贓必罷職。枉法滿貫必充軍。而軍職犯該監守常人盜賣犯侵欺枉法滿貫該絞斬者。止降級調衛。枉法不滿貫該徙流者止原衛帶俸。犯均而罪不同科。甚不倫、臣質之律。軍官有犯私罪該笞者附過收贖。杖罪解任降等敘用。該罷職不敘者。降充總旗。該徒流者發各衛充軍。 皇祖制律。未嘗不與罪文職者等。而刑官乃特遵近年條例近例。又有載犯該竊盜掏摸盜官畜產白晝搶奪姦宿軍妻行止有虧敗倫傷化者俱發原籍為民。子孫承襲。意敗倫傷化者罪死而得為民。法巳弱于懲惡之典。而其子孫即得承襲。是其職特舉此付彼。有為民之名。無罷職之實其罪且不輕于降級調衛之不得即替者哉。或謂降級調衛者。猶存其職。為民者其職亡矣。職乃其先人之功所得。職亡于其身。故即承襲于其子孫、以報其先人也。湛恩汪濊、固如是夫臣以為今之陞世襲者。不皆 祖宗時開國佐命之舊。至其罪。又每從寬貰之其源不清。其流不節。爵祿益濫。如之何名器之足為其重也。乞勑該部計議、今後各邊有警、守臣上請興師、勢果緊急該部即行文彼處、出榜以示、從征官軍臨陣、若能奮先擒斬首級、回轡之際、徑赴鎮巡官處辯驗以俟具奏陞賞、其中官軍貧苦、當陞而願賞者鎮巡官辯驗明白、厚與賞犒、敢復奏報依阿為人首告、及該部或彼處巡按御史異日廉察得出、凡関節所通、俱坐欺罔、又乞該部會同法司議定軍職前項所犯罪名、一斷以律、成化年間事例不得引用、仍通行各處問刑衙門知會、有問該罷職為民者必候本犯身死。方許子孫承襲。其先人非開國佐命之舊、承襲之日、革去一級、于原衛所帶俸差操、庶幾彼之慮後不敢褻上之名器、而來不撿之輕于蹈罪也。 其四曰臣聞民惟邦本、故山附于地、君附于民、文王視民如傷、非其民真有傷、其心常恐其或傷耳、 陛下之民、文王之民也、 陛下之心、文王之心也、深宮□□、念及天下、其亦以民有或傷者乎、周公告成王之無逸曰懷保小民、惠鮮鰥寡、是文王以傷視民之實也、 陛下發政施仁、惟其是而巳、天災流行、時不皆太和、天下不皆三登萬庾、旱乾水溢、何歲而無。民傷無瘳、 朝廷則有不盡知者、臣以天下郡縣歲凶荒處民稅糧、有一毫不獲蠲免者、有以知 朝廷之不盡知也、守令責在牧民、民傷水旱、彼宜不忍、而彼有忍者矣、臣切見歲凶荒處、耆老告報、府州縣不敢謂實、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實、始為申合于上司鎮巡等官。鎮巡官不以為實、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實。始為請 命。命下該部查照當行、始為行文、轉而下府州縣、即其所傷分數以减征緩賦。民其有速獲貸賑者乎。凶荒之民、枵腹待哺如涸輒之鮒、望斗升水于旦夕、猶不足以救、而彼文書往復。動經數月半年。豈其所堪哉。故今之歲凶荒處、耆老不以報告府州縣。以無益也。府州縣不以申合干上司鎮巡等官。以無益也。府州縣委官踏勘。不過騷擾一番。鎮巡官委官踏勘。又一番擾。到頭貸賑之及。其濟幾何。此守令之宜不忍于民者而亦有忍焉者也。此天下之凶荒。所以 朝廷有不盡知而莫之救也。凶荒而莫之救、人如鬼腊、突絕炊煙、襁負相属、殣尸相籍、誰與出涕無賴于此嘯召、烏合必多盜賊、業可生活者、均之為害、而有司催督租稅、又門常胥徒、身常枷棒、良民且亦流移行刼矣、臣以為 九重軫念元元、欲盡文王如傷視民之實、宜及先事詔諭各官、所治倘遭水旱凶荒年歲、該府州縣預委公正官一員、遍歷田畝、勘過分數、明白開申鎮巡官處、若係半災、即將當年夏稅秋糧、仰行照依所勘分數開除、若係大侵、即為設法處置、仰分守分巡、于該府州縣、預備倉糧、放支賑濟、事畢取具委官職名、及貸賑若干回報、以憑奏聞、毋拘常法、必俟得命、葢古人權以救荒、有為之者救荒之道。宜速不宜緩。速則骨肉之恩。人人皆偏。緩則排門散粥。延街俵米。而不及事。漢謁者汲黯因視河內火、過河南以民傷水旱、遂持節發粟、不顧矯制之罪、今之鎮巡官行事于外、非黯當時者類、地方去京師遠、權以救荒、不為專也、或謂 朝廷誠降是令、各處凡遭水旱、不蒙賑則蒙貸、倉廩無所儲、民將有過稱凶荒者。臣曰非也、漢文帝自即位、賜天下民租之半者再、其後除之而不收者十餘年、不為凶荒尚爾、况于凶荒而可吝乎、 其五曰秦開阡陌廢井田、後世仍之、天下遂有兼并之弊、然弊之所為、止民間貧富強弱之相形耳、今乃有甚焉者、其皇庄乎、 先朝畿內地空閒、籍之公家、佃民種而收入、其地廣狹有定界、其入有定額、非以病于民也、近年看庄人役。罔恤國體。近庄田土。小民衣食之資。橫加侵占。由尋及丈。跨畝連蹊。求益不巳。在庄傍者。產去稅存。征科之及。負累賠辦。富者以貧。貧者何能安養。民間馬牛羊豕。或誤逸庄地。即不可望得止?帚。有以近庄故塚墓被其發掘。屋廬被其拆毀者。耕夫餉婦。稍不退護。輒罹鞭箠。噤酸忍痛。敢怒而不敢言。按巡之使。過之而不敢問。守牧之官。即之而不敢直。曰此皇庄。無如何也。然則九重厚民之意。何自見之。承平以來。生齒日繁。盡地力不足以給民食。而庄地今廣于昔。豈荒面待墾者。庄賦今贏于昔。不過掠之于無辜耳。國家未得庄之利。民間得庄之害。巳無端矣。且皇庄之名、臣愚有所未解、天子以四海之富、任土作貢。豈此數庄為巳物耶。昔漢景帝詔民徙寬大地。宣帝詔池籞未御幸者、假與貧民、郡國公館、勿復修治、流民還止?帚者、假公田貸種食、元帝亦以公田及苑振業貧民、江海陂湖園地属少府者以假貧民勿租賦、今天下未有寬大地以便民者、畿內之庄。固公田也。今縱不能以假貧民種食勿租賦。可于民之所種食而租賦者奪之。使民以貧乎畿甸咫尺。不能無害民之地。况達于此者。陂湖園池課程之類。為王府所有者。私蓄聚歛之臣、各操漁獵之具。而所在之民。能無苦乎。臣聞勳戚世族、所得附京恩賜庄田、家人亦有挾之以蠶食于他有軍民之不逞。亦復以巳業投獻權要。恃為窟穴。而他取償焉。或投作陵戶以嫁糧差。附京如此。在外王府之所認納。宜又倍之齊民之奸。治世之賊。心之所營。為害不貲。不可不嚴為之所也。臣愚欲乞 陛下 勑該部官往勘 皇庄地面、從實丈量、若軍民告認舊業、鄰證有可執結、割而止?帚之、其庄占巳久者、收為本庄餘地、地坐某府州縣。則某府州縣就地起科。佃民耕種。止稱公田。毋得仍作皇庄名目。丈量巳定、造冊繳部、歲收其入、查該內外某衙門應用。則付某衙門以備歲費。若遭水旱。與民田一例開除。既不失庄之賦、亦不病治庄之民。而畿甸之內。無滋毒之疢矣。該部仍通行各省、有王府處、陂湖園地課程之類、係王府奏討者、有司准此例、歲為送納租稅。免致王府差人督取。今後世族之家。各行戒飭。管業家人。毋致生事。軍民一應人等。舊非陵戶等戶。不許冐報。及不許以巳業投獻權要。及在外投獻王府。敢復不悛及不行自首。事發其業入官軍發邊衛充軍。民發□外為民。事于受獻者。奏聞處置。如此兼并之弊。其甚者庶幾可去。 其六曰臣職司馬之属、竊撿軍政條例、有以見我 朝列聖之拳拳于軍政也、我 太祖皇帝武戡胡元、治不忘亂、設為衛所、養天下兵、衛若干所軍若干、荒??耴絕徼、所在充斥、今經百三十年、未嘗有大征伐以耗之也、各處府州縣、今皆有清軍官而又有 欽命之御史、上下相兼、專以清軍為責、其清出軍丁、例僉批解、軍丁到衛、例存恤之、府州縣清軍官清出數少者、候考滿行黜、解人縱軍在家延住、及在道而賣放者、併坐、以軍衛所官旗吮嘬所管軍丁致其逃者、降級調衛、立法之密若此、此外問刑衙門、又有問發充軍之律、清軍御史、又有招募為軍之榜、日積月盛、是宜各該衛所、伍符尺籍、無所影射。遷徙謫刺。歲有增添。今視祖宗時額數。乃五不存三。七多亡四。邊方腹裏。一遇番替。僅僅無餘。何也。臣知其故矣。夫軍新舊相仍。有抽充者。有垛充者。有配充者。有投充者。湠漫天下、商出參隱、不容齊一。丁從衛所逃故。則冊從原籍清勾。清勾不斷于逓年。而逃故常虛于舊伍。承平之生齒。豈益减縮。奸黠之徒。或竄大戶而易姓。或贅婦家而避身。或乘調他衛而遂脫宗。或因流地方而遂變役。軍固不易清也。清軍官異境之人。在任不久。豈能備知本軍充調來歷。里書作弊。動曰挨無文冊展轉屢煩敝紙。千百之中。幸得清出一二。起解之際。又非親丁。得解親丁。亦不得其正妻同解而去。所解去者。乃其義男女婿。其臨期略賣之妾婢耳。此類到衛。其有不逃者乎。彼該衛所率去原籍數千百里。逃而再勾。率過數年。勾而再解又出數年之外。在逃三次。于法應死。彼輒執稱原籍不獲或稱巳死。官司以人命至重往往不肯追究。何怪乎逃故之常虛也。其據律問發者、官為押送、沿路為防護際煙瘴、逼沙漠、筋攣膝糾、制雖實邊。而邊卒不可實不徒其戍者之無生。而且累其送者之無還也。其出榜招募者。近能得幾正軍正匠及聽斷之丁。在所不許。彼蓬萍無蔕。孰保收籍。今之時。非國初比。土著素產。孰願為軍此例之行。虛名而巳。此今之衛所。所以軍不免于缺乏也。國家大事。莫大于戎。 列聖拳拳于軍政。為之條例無非欲軍之盛為國家億萬年根本計。而稽之衛所。至不及 祖宗時額數之半。臣愚欲乞今日行所以安為軍者之道焉臣聞唐陸贄論鎮守之兵。又曰非物理所愜不寧、非人情所欲不固論選置鎮守之兵、又曰必量其性習、辦其土宜、而總之以便于人情之一語、今天下為軍者北人而南南人而北。使其族姻永棄齎費不前僵顛于不可極之途而□瘵于已至之域豈便于人情者哉是以軍戶被清如剝膚。軍丁被解如棄市。原籍苟可埋沒。遑恤其他衛所苟可在亡。無虞厥後。律示免死。而人懷等死之心榜求報効而人不動自効之念也。然則陸贄便于人情之一語、其安為軍者之道乎、今日所以安為軍者之道、即贄之謂量共性習辨其土宜是已、合無該部計議轉行各處清軍御史、督同各該清軍官員將所属府州縣軍戶、通對伍項文冊、清出軍丁、係缺伍失勾、及先年清出在官、遠方不曾到衛者清理有次、造冊繳部、略訪弘治三年題准改編事例將兩直隸十三省所属府州縣區其衛所南北。于南北仍各度其遠近南北近遠既定。則查筭其清出軍丁之數。與之兌換。使南解補南北解補北。近及五百里遠止二千里。此收則彼分豁彼收則此分豁。行令天下衛所分豁之後。不許再勾。則密理能寒者不失胡貉、疏理能暑者。不違揚越風塵免其艱難。簽解之苦多端道遠其一耳水土易于諳服逃者將自行首官。居者將樂然就役矣。豈憂額數之不復乎。彼各處問刑衙門所有問發人犯定擬衛分、雖罪應發極邊、亦宜分其南北、俱拘連當房家小隨住、斯不過遠以累長行押送人役、而本犯不致逃故、行伍亦得其助、若曰罪戌不遠、無以儆眾、庶當在遇赦不輕原也、軍豈復借于招募乎、軍戶所巳清出軍丁戶有不願行者、此似不可行令其戶當二軍于本處、或鄰近衛所、註籍食糧差操、其戶餘丁、照例優免、彼安土重遷、宜多有之、是亦足兵之法也、臣此議皆便于人情、以安為軍者之道、倘賜施行、天下軍民幸甚、臣之所得于道路者此六事、其中亦有急于時者、故終言之願 陛下終聽之焉、 陛下聽斷誠果、任委誠公群臣將皆慫慂自効于 陛下、聽斷任委之中、所興所革、將萬萬于此矣、此臣所以果聽斷公任委為 陛下勸也、

  ○塩法疏 【塩法】

  臣過靈州花馬池、得聞二池之塩、自來不費人力煎熬夏秋晴暖、水面皚皚、如雪如霜、隨取隨足、而今課仍舊額、傷于狹矣、又鞏昌府漳西二縣、亦有塩池額課、御史王愷要發洮河岷州折銀易馬、其河西鎮番衛鎮夷所有塩池而無額課、除鎮夷塩法、該驛公用外、鎮番境內外塩池數多、獨無資于官者乎、臣愚乞勑賜一清即其已効、廣為永圖、前項塩池、若是計引重煩、不如增額為便、即行計量近年給引之數、斟酌時中之額、于雨暘乾潦之間、制多寡羸縮之節、大約可增二十萬引、引塩既定、可計課銀、每一百引、得銀二十五兩、不問客商土著。納銀二十五兩者。得引百道課銀一年。當不下二三萬兩。如遇各邊缺馬。給發買補。鞏昌鎮番地方塩池。應否照此定奪。其餘河階狄道魚河等處土塩小塩、各加禁約、不許興販、致壞課程、敢有權門勢族攙越、依律治罪、庶國用益充邊軍可無缺馬也、

  ○省營繕以光治道疏 【省營繕】

  臣切見近日司禮監節傳奉 聖旨葢造乾清宮西七所并添修萬歲山後毓秀亭該各衙門措辦物料雇覓工匠摘撥團營做工官軍者、臣自聞命、寸衷若驚、端居以思、中夜而歎、 陛下即位以來、節儉形于宮闈、仁恩遍于寰宇、積之于心、施之于政、無非為國愛民、而數年之間、土木頻興、若神樂觀等五處、迄今尚在做工、宮西七所固難免于葢造、山後毓秀亭、可以不復添修、今乃前工未訖後工踵之、此作未成彼作復繼、費府庫之財疲軍民之力、恐與 陛下初政愛民之心、不相類也臣謹昧死而冐言焉、命下踰月矣、臣未見有為 陛下言者、意者 陛下銳于所為言必得罪。人故自危不敢言耶。何宜言而久不言也。雖然、臣知此之宜言而自同緘默、是自欺也臣歷觀載籍、前代人君、未有不惜民力、好廑土功、而克善其治者、民之所以勞、財之所以傷、國本之所以易搖、國用之所以不給致之雖非一端而土功實甚聖帝明君故必謹焉。參緩急時酌應否、非不得已不輕以為而其為之必皆出于為民、如大禹之溝洫、文王之臺沼、始下無所病、而上安其利、王制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又視歲之所入以定役數、凶札之歲則無力役新甿之治、則無征役于役民之中、寓愛民之仁如此今天下所在差遣如蝟毛、貧孤靡遺而大者剏建王府、供餉軍需、元元之瘵、難以縷數、耳目之所不及臣不舉以慁天聽也、京師比年土木之功豈盡同于古之役民者乎、軌時酌事、豈皆甚不得巳者乎、漢書載文帝、嘗欲作露臺、召匠計之直百金曰、百金中人十家之產、吾奉先帝宮室、嘗恐羞之、何以臺為、文帝之時、海內富庶、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餘貲財、且惜百金中人十家之產、則他所用肯復妄費有如此者乎、奉先帝宮室、嘗恐羞之、則凡規制一定之外、肯復有所充拓而侈于舊乎、漢文為後世嗣統守成之令主、葢以是也、 陛下志欲齊軌禹文顧不念漢文帝之言耶、且今之時、視文帝之富庶何如矣、國家無事百三十年于茲、豐亨豫大之運、宜非漢比、而閭閻之下、愁歎之聲、窘戚之態殊不稱于盛世臣觀漢文帝在位、賜天下民租之半者再、除之而不收者十餘年、當時豈無一切用度、國有餘蓄故耳、 陛下視今之內帑儲峙、果誠有餘、何不間歲示天下以免租之詔、使天下曉然知 陛下愛民之心、歆感生育、遂油雲霈雨之望于苗稿之日之為大哉、而必取盈舉諸筭榷之利以供工作、臣未睹今日之有餘蓄也、 陛下試計今日工作、奚翅百倍露臺之費也、二處物料、七所之所寄放、及該監之所收貯、一有不敷、不免索之于外。索之于外。則工部不免那移。順天等府不免科派。盧溝橋張家灣等處局廠應用者曾不能補料之半。柱礎等石皆要開塘起取。瑠璃素白磚瓦亦要設窑燒造。凡百所需。無不擾擾。二語悉工役之弊在內者以一糜二。在外者以十供一。如顏料中石大青大綠。皆每斤值銀數兩。所用無慮數萬斤。銀亦無慮數十萬兩木石等匠。除在官人外。雇覓該三百名。每名一日工價七分。一日即該銀二十一兩。略約一年工價。巳費七千餘兩矣。陛下方春時和。不為賑貸之議。奈何有用之財。棄之不急之務。有限之入。蕩于無藝之支。無漢文帝之富庶而所為過之。無乃不可乎。京營官軍。統之以二。而簡之以十二所以肘腋宸居。股肱郡輔。潛蓄精銳。專備倉卒調遣者也。其半外衛四都司。春秋兩班。按期輪替。即漢南北軍而兼乎番上。唐左右衙兵而併其府衛以居重馭輕。從中制外。我 祖宗之貽謀存焉。興役之失尚小役京軍之失甚大極論之是也非土木之功所當役也。臣揆之制軍民二役。分自後代。成周役民之法。有為五兩卒旅者。兵之役也。今之比閭族黨州鄉之中。朋戶抽丁。即專役于兵矣。而復不免于他作。不失之重役乎。邇年神樂觀等五處做工官軍有八千者。有五千者。少亦不下二千。二大營已撥去一萬七千。團營撥去五千。備更番者又該五千。工程浩繁。有一二年者。有二三年者。助輒再閱寒暑。在京土著之家。稍有生理。逐月雇工等項。用銀至一兩餘。外衛而無業者。則行糧糶盡荅應不前。自度難支。多行遠竄。心畏罪罰。不返本衛。亦往往有之。夫人情孰不欲骨肉相保。鄉井相聚。而以行役別其父母妻子。差戌拋其田廬屋產。不可憫乎。今二處做工團營。又該撥去九千。通計更番。即一萬八千之數。繰絲見蛹。勢殆未巳。竭澤得魚。後將何繼。且臣聞之。各處管工官員。大較假公濟私。便遷延以規利。務隱射以求閒。工程不急催完。軍士致荒訓練。在營聽操者。無幾何矣。營中之弊。殷實私于辦納精壯私于跟隨技藝私于造作教塲操點。暫令應名。號令甫畢。四散而去。稽其數目。莫竟所止。由做工有以為推托之地也。虜使祗今入朝。本營人馬。送迎擺列。已告不足。萬一意外之虞。突如叵測。欲一呼十萬。容可得乎。此臣之所為國家根本慮也。雖然臣聞之道路之言。又有當為 陛下告者、外間嗷傳 陛下添修毓秀亭、而盛廚廡、叢臺榭、將以極遊觀也、 陛下早朝晏罷、勵精圖治、清燕之間寧有他念、我 大祖高皇帝皇明祖訓遊翫去處、更不許造、今乃及此、殆為 祖宗之舊、不忍就墮、而人言大謬者生于疑耳、見影疑形、聞響疑聲、疑之所在、未全無以、言之所生、亦必有為、輦轂之下、眾口沸喧、傳之四方、訛且益甚矣、仰惟我 太祖皇帝沉机先略、創制定規、佑啟後人、纖悉畢具洪武八年、建大內宮殿、詔有司不事華麗、曰、使吾子孫後世守以為法、又曰、游觀之所、朕决不為、嘗指宮中隙地、謂 皇太子諸王曰此非不可起、亭館臺榭今但令內使種蔬、葢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恐奢侈之易萌、而宴安之易溺也、 陛下允執厥中、監于成憲、游觀二字、臣奚復容臆揣、而外間得于彷彿之迹、終莫釋然臣愚故為 陛下惜也、欲人勿疑莫若勿為、 陛下能如 祖訓所戒、于疑何足置喙、宋英宗朝有請于汴河築堤者、趙抃謂民多不欲奏已其事、築堤以防患、而民不欲尚為之已、今日之工作、異築堤者多矣、我 太祖龍興初、自宣至徽、有儒士來見。問曰鄧愈築城、百生怨否、曰頗怨、即命罷之、築城以衛民。因民頗怨而遂罷之。今日之工作。異築城者多矣。 陛下安能保民之皆欲而無怨耶。無怪乎有是言也。是言殆近于謗然畏謗而悔過。非 陛下之聖不能也。月令工師之命。無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特重言之一器物之淫巧、而上心乘之以蕩、况所以蕩上心有大焉者、是誠不可不慎也、君之心權輿乎天下之安危休戚者也、慎持之則財不肯輕費、力不肯輕役、歛于民也薄、動于民也簡、不慎持之則反是、而天下之安危休戚分焉、此常理也、 陛下之聖、臣知無他念矣、彷彿之迹、猶願 陛下去之、七所制度、所當有毓秀亭事理所可緩、 陛下儻察臣言、于此參酌而弛其一、凡物料工匠官軍盡得减半、則慶幸在 朝廷當何如、禔福在生齒當何如、而外間之所疑亦自釋矣、如或亭已拆動、則可加補葺、不增一楹、使完而巳、古者宮室塗而不琱、摩而不刻、人君之字、固在謹守 祖宗之法之訓、而豈在侈土木于前觀哉、 陛下幸加早斷、毋以事集而難巳也、唐貞觀初、太宗謂公卿曰、朕欲營一殿、材用已具鑒秦而止是也、毋惡臣言之戅而難受也、貞觀四年、太宗發卒修洛陽宮、張玄素切諫、比之煬帝、太宗為罷役是也、臣以 陛下之聖、必不罪言者、故敢進此愚忠未諳事體、甘觸諱忌、草茅耿耿、自不能已、惟 陛下少垂察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七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八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顧開雍偉南選輯

  華玉芳芳乘參閱

  張司農奏疏(疏)

  張文

  ◆疏

  裁革冗食節冗費奏

  ○裁革冗食節冗費奏 【理財】

  該總督粮儲侍郎陳清太監蔡用給事中徐忱、各奏太倉銀兩、蕩然一空、略無積蓄、合用措置等因、查得先年各處救荒開行事例、有生員納粟者、有三考納粟者、有軍職納粟者、有罪人納粟者、有中納塩粮者、有給度牒僧道者、有採辦礦課者、有借貸在京貴戚富室者、各循例行之、雖足以濟一時之急、然利至而害亦隨之、所得不補所失、我 孝宗皇帝節行禁約、盖惧弊端之復啟、而于治體有不便耳、豈惟我朝然哉、古之人有行之者矣、考之前史可見、雖以朱元晦之在浙東。其救荒糴粟也。請告身數百本。乞度牒數百本。彼豈不知名器不可假哉。異端不可長哉。衣以袽舟。帶以炷燈。國埶至此。危急巳極。雖大賢君子。亦無如之何也。近時都御史楊一清等、旁及納粟之例、太監秦文等、微啟開礦之端、給事中徐忱、謂禁例不必拘、戶部謂成規不必泥、雖不明言所以、而其意各有在矣、臣等惟我 朝廷富有四海、自 祖宗以來、百五十年之積、其帑藏充牣、亘古莫及、宜乎取之不窮、用之不竭、而一旦空乏、遂至於此、取之州縣也、而州縣困憊、取之於民也而民窮財盡、取之隣國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國。孰吾鄰乎、倣之前各例也、而又有言其便者、有言其不便者、甲可乙否、言人人殊、誰適從哉、所以諸臣之奏、非不切至、 朝廷命下、近及一月、而舉朝相顧悠悠、曾何一人有所獻納耶、總理財賦。固戶曹之職。而經制國用。均之為大臣宰相事也。 陛下固當內謀之諸老、外責之九卿、今日何道可以生財、何術可以經國、攷古今之成迹、某人可法按近日之故典、某事可行、或采摭陳言、或兼收遺策俱要講求明白、區畫停當、雖意見各出不必雷同、而事理重大、所宜畫一、且沃焦捧漏之勢緩、則事不及濟、期以億萬之積、不出數月之內、庶供用有賴、而倉卒不至於無辦矣、生財尤莫先于節用、近年冗食之費、積漸至今、固非一日、頃來尤甚供億愈難、 陛下合無敕吏部查冗官、兵部查冗兵工部查冗匠。禮部于光祿寺。司禮監于內府各監局、查理各項冗費。又命下戶部約 祖宗以來官兵吏匠及本部每歲賦入之數。酌取其中以為定制。以十之七為經費。而儲其三以備山陜各邊兵荒非常之事。此外如土木齋醮。遊賞宴樂。貴戚近幸。無名之賞不經之費。悉從裁節。不致妄用。情由禮約。費從事省。期數歲。積蓄有餘。物力稍紓。自然富強矣。否則雖以泥沙為粟、瓦爍為金而用之無節、安得不乏、古人有言、國用盈虛、在於節與不節、不節雖盈必竭、能節雖竭必盈、此為至論、伏乞 聖明留意等因、題奉 聖旨、這本所言經制國用重事、戶部便會同各官從長議處逐一開具明白來說、欽此欽遵、臣等會同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官、及六科十三道官、查得京庫銀兩、以歲入言之、夏稅共該五萬五百餘兩、秋粮九十四萬四千八百餘兩馬艸、二十三萬七千餘兩、塩課折銀二十餘萬兩、雲南額辦三萬餘兩、通計各項實該一百四十萬九百餘兩、以歲用言之、宣府年例五萬兩、大同五萬兩、遼東一十五萬兩、延綏三萬兩、甘肅寧夏共六萬兩給散京衛官軍俸銀共三十三萬五千餘兩、內府成造寶玩等項、其數不得與知、大約并前折俸銀不下五六十萬餘兩、通計各項實該一百萬餘兩、其間支剩馬艸等銀、節該本部題准、俱送太倉收候、以備邊方緊急之用、不許別項支銷、故太倉之積、多者三四百餘萬、少亦不下二十餘萬、夫何近年以來、前項額辦銀兩、或災傷減免、或小民拖欠、或詔書减免、入既虧于原額、而歲用仍過于常數、姑以近日言之、宣府年例外運送過六十一萬餘兩、大同年例外運送過七十七萬餘兩、陜西各邊年例外運送過四十萬餘兩、遼東預送過三十二萬四千餘兩盖邊方緊急、粮艸缺乏、鎮巡等官、內外奏討之數、又征進京軍、給賞過六萬九千六百餘兩、在京官軍人等、共用過銀七十二萬四千二百六十餘兩、及各邊官軍、共六十九萬三千三百二十兩、又陜西賑濟銀二十萬兩、密雲紫荊居庸倒馬等處、召買粮艸銀共一十二萬八千餘兩、買金進送內府二萬六千五百餘兩、迄今舉大婚禮等項支用、一歲之間、實用過四百餘萬兩、通前年例、將及五百餘萬兩、是舊例歲用之外。又加至四倍餘矣帑藏何由而不虛財用何由而不竭哉臣等窃聞滄海不能實漏巵鄧林不能供野火其埶使然也、今值海內虛耗之日、百姓愁苦之時、加以兵荒之相仍。供億之浩繁不經之費日甚于前奢靡之習。漸長于昔。而欲變制以周倉卒之取豈不難哉窃嘗上觀往古、下迄唐宋、遠揆先王之制近觀 祖宗之法、莫不以財貨量入為節。以勤險愛惜為本。以奢靡妄費為戒盖因生之有限、用之無窮若不撙節于平日、何以克濟于臨時。然節撙之道未有不自君身始者。伏望 陛下天命至重 祖業至大、民事至艱、躬履儉約、為天下先、俯將臣等議擬條件、留神覽察、斷在必行、庶乎轉墻以為豐、伸縮以為羸濟一時之用、培萬年之基、臣等下情不勝仰望

  一裁冗食、查得近奉詔書、并各衙門奏行事理、巳將冗濫官員軍匠、通行裁革、但其間裁革尚有未盡、亦有巳蒙裁革、仍復夤緣希圖照舊管事者、以致冗食如舊、支費不經、夫當此匱乏之時、而不為裁革變通之計、何以裕民生而足國用哉、合無禮部將光祿寺逓年科徵鷄鵝等項廚料、通行查革、但係不急之用盡行裁省

  一崇尚節儉、臣等窃觀自古人君莫不以勤儉興國、奢靡壞政、漢文帝躬衣戈綈、集皂囊為帷、惜中人之產罷露臺之費以致海內殷富、是其明驗、邇者 皇上體念民窮財竭、風俗僣侈、特敕文武百官不得僣用玄黃紫三色、及軍民下賤、不得衣羅段紵絲、三品以下、暑月不得執扇用、盖中外聞之、莫不歡欣稱頌以為 陛下躬行儉約、其效必肇于此矣、盖人君一身萬化之本、君能自行、則不令而從、君不能自行、則雖令不從、臣等伏望 皇上念 祖宗創業之難、憂國用匱乏不極、守恭履儉、崇尚節約、一銀一錢之微、皆為小民之脂膏、一衣一帛之細、皆係庫藏之官物、省無益之工罷不急之用、仍乞敕司禮監御用等監凡百 上用輿馬服飾。器用玩好。屏去淫巧。務從朴素。使度數不增于前。而法可垂于後矣。再乞敕光祿寺查勘內外近侍官員、日逐費用卓席酒肉等項但係濫費應該減革者、奏請節省、使天下臣民、仰觀 聖意所在、翕然向化、則儉約之風可興奢靡之俗可革、而財利之用自足矣

  一裁革冗費仰惟我 祖宗之朝、財賦皆有定制費出亦有常經、如天下歲辦京庫銀兩共一百四十九萬歲用則僅該九十餘萬兩漕運粮斛共三百七十萬石。歲支則僅該三百餘萬其他荳料艸束絹布花絨、與夫光祿寺廚料內府顏料等項、大率類此。是即所謂十分之七為經費。而儲其三以備兵荒之用者也近年以來、官兵吏匠、冗食日增、水旱災傷、逋負日盛、加以土木迭興齋醮繼作、勳戚貴臣、賞賚不貲宴席遊賞、費出無筭、司兵柄者。不計錢粮之費掌財賦者。惟圖儲蓄之多。姑以大者言之、如內承運庫自來承造金冊只用在庫金兩近來累稱不敷索取于外戶部節次買過金一萬四千八百餘兩本庫銀兩止備軍官折俸等項支用。此時內費巳侈然九邊年例尚不甚多今則頓增千萬其何以支自弘治十五年到今。戶部併太倉進過銀不下三四百萬兩錦衣衛官軍用粮成化五年一月止該支二萬六千九百餘石。弘治十五年以後。則月支四萬五千餘石。武驤右衛勇士月粮成化八年一月止該一千五百九十餘石。弘治十五年以後。則月支五千餘石軍士冬衣布疋。成化十三年止該一十九萬六千八百餘疋。弘治十四年以後則支二十三萬餘疋。內承運庫絹疋。弘治十四年以前。歲支二十七萬八千二百八十七疋。以後年分增至三十一萬餘疋。又如光祿寺先年增派廚料等項俱彀歲用。近年累奏不敷。借過太倉銀十萬餘兩先年各邊除原派料艸之外。歲該送銀四十八萬兩自弘治十三年。山陜用兵及近日宣大二鎮虜寇為患解過銀八百餘萬兩。又如京營人馬。舊無聽征。而今有聽征止給艸料之例。近京関隘舊無防守。而今有新設防守官軍之名。調度愈繁則供餉愈急國用愈竭則上下愈困為今之計。若不急為裁節。年復一年。噬臍何及合無戶部約 祖宗以來歲賦之數查正統以前歲用之則。酌為中制。永示遵守。今後非成造上用物件及王府寶冊等。不得用金。非 聖旦千秋等重事。不得用銀。管事人員悉尊舊制不得纖毫浪費及因而花消粧造佛像。併指稱齋醮賞賜等項名色朦朧奏討。該部每年仍扣筭進送銀兩不過五十萬兩之數其在京官兵匠役。但係傳陞收充等項。各該衙門作急查奏。曾奉 旨裁革者。悉從原 旨。存留者。照例支與俸粮一半。及今祿寺供應。悉從裁減務復 祖宗之舊制。敦清儉之美俗至若軍旅重事。雖兵部所司。其間錢粮。多係先行具奏。然後開咨戶部知會撥辦。事體實有未宜况國計盈縮。事例應否。一時計處。未必皆當。今後凡調度人馬。招募軍士等項係干錢粮者。俱要會同戶部。計議而行。此外凡有冗費可節者。聽戶部逐一查出。奏請施行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八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九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何剛愨人選輯

  王有孚尹玉參閱

  毛□□公集(疏) 石□□公(疏 記)?

  毛□□公集(疏)

  毛紀

  ◆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

  乞休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 【乞停遣使】

  切照烏思藏地方、僻在西陲數萬里之外、其地習俗鄙惡、語言侏離、與中國懸絕、中國之人、亦鮮有至其地者、 祖宗之時、番僧雖嘗入貢、賜以法王國師等號、不過因而命之。空名虛秩。秩居其本土藉以撫化番眾。使無擾我邊境而巳。非崇信其教。留居中國。令入禁內。如前代之事佛求福者比也。前代事佛求福、反更得禍、史冊載之、可為萬世之明鑑、仰惟 陛下聖仁神武、天縱聰明、曩在春宮、懋學毓德、繼膺寶祚、任賢圖治、天下之人、拭目延頸、以望太平、今無故而為此舉、朝野聞之、咸加駭異、以為堂堂天朝、衣冠文物之區、道德綱常之化、而顧從事於夷狄之陋哉、且異端邪說、人人皆知其非、聖明在上、詎肯崇信、臣亦知此非出於 陛下之本意也。實由番徒造為一切幻妄怪誕之說。上瀆聖聰、 陛下偶爾聽之。不計其累一至於此。况本夷年例進貢。自有舊定。常格。差遣伴送。亦有通事人員。揆之事體。似不可以煩朝廷近臣之往番供送也。雖曰先朝嘗有此例。當時庶政修舉教化大行。海內富庶、百姓安樂。偶一行之。亦不甚損即今各處災異頻仍。人民困苦。盜賊生發。虜寇猖獗兵戈相尋未已。倉庫所在空虛。而四川等虜腹裏之患甫平。松潘之警繼至。倉痍滿目。呻吟滿耳。地方之疲敝極矣當此之時。正宜勞心竭力。多方拯濟。猶恐弗及。尚忍復□□騷擾煩費之舉哉。昔漢光武閉玉関以謝西域之質千古穪之以為美談。夫光武七制之賢君也。而况不為光武者乎。伏望 陛下俯察愚忠、收回成命、以彰乾剛之斷、離照之明、使天下後世、穪為堯舜之聖、實臣等之至願也、

  ○乞休疏 【乞休】

  疏上以嚴旨放止?帚

  昨聖諭國家政事、商確可否然後施行、誠內閣本等、職顧臣才疏望淺、不能仰承明命、如近者大禮之議平臺召問、司禮傳諭、不知其幾、似乎商確矣、而皆斷自聖心、臣等所陳愚見、未蒙允納、何可否之有、至于笞罰廷臣、動至數百、乃 祖宗以來、所未有者、亦朝廷之大事也、皆出中旨、臣等不得與聞、是知宣召徒勤。而扞格如故。慰留雖切。而詰責隨加。徵臣雖有體國之心。何能自盡。欲求勉修職以仰副聖諭、臣自知其不能也。宋司馬光告神宗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狂直、庶有補于國家、若徒以祿位榮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天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祿位自榮。而不能救生民之患。盖盜窃名器以私其身也。臣于 陛下、敢亦以為告、况所謂信結朋奸、背君執私、有一于此、罪不止于罷黜而已。正臣平日之所痛憤而深惡之者。今 陛下以之疑臣。臣忝為輔佐。而可一日安乎其位。而靦焉朝宁之間。班行之上者。憂勞頓挫之餘、夙疚增劇、乞賜矜察、特允休致以全終始、然臣犬馬之心、無以為報、尤望 陛下法祖典學、任賢納諫、審是非、辨忠邪、以養和平之福、

  石□□公(疏 記)

  石珤

  ◆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 【太后謁廟】

  周禮王與后共祭祀則后固巳謁廟然古禮與今異宜又太后亦無事於太廟也

  臣伏覩御劄、及傳諭、欲於世廟告成、奉安神主之後、奉 聖母章聖皇太后、親詣廟所謁、臣巳同費宏楊一清賈詠等、據禮正對、未奉明旨、今早司禮監官、復傳聖意、欲令禮部即具儀注、臣仰窺聖孝、而孝有大於從令者、臣愚不敢默然以誤君父於過舉也、臣惟祖宗家法。凡后妃入宮之後。未有無故復出者。又太廟尊嚴、上同於天、乃 天子對越神靈之所、非時享袷祭、雖天子亦未有輕易輒入者、而况於后妃乎、其曰后妃廟見、即今之奉先殿是也 聖祖神孫、累經參酌、行之百五十餘年、 列聖相承、巳為定制、中間納后納妃、不知凡幾。亦未有一敢議及。豈至於今日。得遽為變更之說哉。孟子曰、規矩方圓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我 祖宗天生神聖明物察倫、創始詒謀、以垂永久、萬世聖子神孫之大範也、有所舉動、遵而行之、若為圓者之有規、為方者之有矩、擬之議之毫釐不爽、則今日家法、即 祖宗當時之家法、今日冶功、即 祖宗當時之治功夫何間然之有、釋此不務、而顧聽紛紛之言曰、國初之體、有未備、今日之廟有不同、任意狥情、一切自用、彼容悅幸臣、豈有愛君之實哉、 陛下聰明睿智、出於天縱、雖曰有所撰作、不謀而合、然聖不自聖、尤且法 祖宗之道、况一代開創之興主、多少運思、多少歷事、以立後世之法恐亦有未易以度越者哉、臣愚以為 祖宗之法、不可輕變者如此、抑臣聞之、乾剛坤柔、陰陽分定。各止其所、不相侵越、是故古之人、男治外、女治內。內言不出外言不入。曰正宮闈以正朝廷。又曰正家而天下定、其所以慎其防者如此、漢唐之季世、事不師古、陰盛抗陽、女禍時作、夷狄侵擾、羣小得志其患有不可勝言者、以 陛下乾剛中正之資、為天地百神生民之主、豈宜輕變 祖宗之法。致使太后無故輒由正門出入。輒入太廟街門來往。坤類行乾之事。陰乃冐陽之位。其幾既見。不容但已。異時縱無後患。然亦豈可不加之慮哉臣樸鄙之臣、輔導無狀、固不足言、誠恐上為聖德之慮、有非小小、以故不敢阿諛苟容、狐疑觀聽、以成君父之過、以負天地之恩也、伏望聖明思乾坤陰陽之義、畏 祖宗創建之法、謹天下萬世之防、務抑其情、以合於道、所有謁廟儀注、速賜停止、以成大孝之德、臣愚幸甚、天下幸甚、

  ◆記

  滹沱河記

  ○滹沱河記 【滹沱河】

  恒山之陽有鉅川焉。曰滹沱源出代郡泰戲山下。匯為三泉。流稍延漫。循太行掠晉冀。蜿蜒而東注之海按班固敘禹貢九河所謂徒駭者是也。至宋蔡沉疑之盖亦惑於夾石碣石之說遂以九河皆淪沒於海滹沱中高不與大河相涉夫九河固淪沒於海九河之源豈亦淪沒乎滹沱固不與大河相涉、然所謂九河亦猶九川云爾比辨事理昭然豈謂大河播而為九乎故知山川經絡。苟非目覩身歷。而欲據文字定之。鮮有不失者矣。是則滹沱亦未見其的不為徒駭也。顧太行以東。地勢頓下。且河道淤沙。窪壅不常。傍無澗壑以洩水怒。故霖潦相仍。山谷諸流。叢奔會趨。洶湧而至。敗城郭、沒田廬其害有不可勝言者今禹貢舊道既不可見而西漢於此置蒲吾渠通漕舡亦湮滅無跡豈非亦以水之害。甚不可疏淪而廢歟。河經藁城。自國初至今。不知凡幾。徒成化壬寅始迫城下。淨土寺沒焉、自後每秋漲至、則汎濫於縣三五十里、市野皇皇、無所遯棲、適有天幸、未為洿沼、弘治六年、太守張君淑始開新河於郡南、費以萬計、未再逾夏、水大入復趨故道、功竟不成、老氓相傳云、是河不宜修築。惟祭則可。盖神明之也。嗚呼禮諸侯得祭其境內山川。則祭典固不可缺、然禦災捍患。以寧邦家。為民父母者職也。往者宣防之塞。近時張秋之築。 在疏理之功。亦豈可少哉。顧得其要與宣耳。誠使善工相高下。量順逆。遲以歲月。鑿山開源。廣拓水境要其上流而放之寧棄百里地以全城池則雖鑽龍門折伊闕尚可為也。而此獨難哉。不然為石隄以限之。亦再歲之利也。又其上者。平政惠民。薄聚歛。省刑罰。尊老慈幼。修祭祀。順天時。使各得其所、則火炎上。水潤下。百川用寧。無墊溺之苦。雖古昔賢者之論。豈能外乎是哉。若復迂之。是洪範可遂廢。而天下之害。付之末如何矣。智者試反而思之。萬一得其效。豈以某之言為老生之談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九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三十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何剛愨人選輯

  蔡樅季直參閱

  王文成公文集一(疏)

  王守仁

  ◆疏

  陳言邊務疏

  申明賞罰以厲人心

  攻治盜賊二策疏

  添設平和縣治疏

  議夾勦方畧疏

  立崇義縣治疏

  浰頭捷音疏

  添設和平縣治疏

  再請疏通鹽法疏

  飛報寧王謀反疏

  ○陳言邊務疏 【邊務】

  邇者竊見 皇上以彗星之變、警戒修省又以虜寇猖獗、命將出師、 宵旰憂勤、不遑寧處、此誠 聖主遇災能警、臨事而懼之盛心也、當茲多故、主憂臣辱、孰敢愛其死。况有一二之見、而忍不以上聞邪、臣愚以為今之大患、在於為大臣者外託慎重老成之名而內為固祿希寵之計。為左右者內挾交蟠蔽壅之資。而外肆招權納賄之惡習以成俗、互相為奸、憂世者謂之迂狂、進言者目以浮躁、沮抑正大剛直之氣、而養成怯懦因循之風、故其衰耗頹塌、將至于不可支持而不自覺、今幸上天仁愛、適有邊陲之患、是憂慮警省、易轅改轍之機也、此在 陛下必宜自有所以痛革弊源、懲艾而振作之者矣、新進小臣、何敢僣聞其事、以干出位之誅、先言外事至於軍情之利害。事機之得失。苟有所見。是固芻蕘之所可進。卒伍之所得言者也。臣亦何為而不可之有。雖其所陳、未必盡合時論、然私心竊以為必宜如此、則又不可以苟避乖刺而遂巳於言也、謹陳便宜八事以備採擇、一曰蓄材以備急、二曰舍短以用長、三曰簡師以省費、四曰屯田以足食、五曰行法以振威、六曰敷恩以激怒、七曰捐小以全大、八曰嚴守以乘弊、何謂蓄材以備急、臣惟將者三軍之所恃以動。得其人郥克以勝。非其人則敗以亡。其可以不豫蓄哉。今者邊方小寇。曾未足以辱偏禆。而 朝廷會議推舉。固已倉皇失措。不得已而思其次一二人之外曾無可以繼之者矣疏雖如此然亦未若當今闕乏之甚也如是而求其克敵致勝。其將何恃而能乎。夫以南宋之偏安。猶且宗澤岳飛韓世忠劉錡之徒以為之將。李剛之徒以為之相。尚不能止金人之衝突。今以一統之大。求其任事如數子者。曾未見有一人。萬如虜寇長驅而入。不知 陛下之臣。孰可使以禦之。若之何其猶不寒心而早圖之也。臣愚以為今之武舉。僅可以得騎射搏擊之士。而不足以收韜畧統馭之才。今公侯之家。雖有教讀之設。不過虛應故事。而實無所禆。葢誠使公侯之子。皆聚之一所。擇文武兼濟之才。如今之提學之職者。一人以教育之。習之以書史騎射。授之以韜畧謀猷。又於武學生之內。歲升其超異者於此。使之相與磨礲砥礪。日稽月考。別其才否。比年而較試。三年而選舉。至於兵部自尚書以下。其兩侍郎使之每歲更迭廵邊。最養成人才要務也於科道部屬之內。擇其通變特達者二三人以從。因使之得以周知道里之遠近。邊關之要害。虜情之虛實。事勢之緩急。無不深諳熟察於平日。則一旦有急。所以遙度而往蒞之者。不慮無其人矣。孟軻有云、苟為不畜、終身不得、臣願自今畜之也。何謂舍短以用長、臣惟人之才能。自非聖賢。有所長。必有所短。有所明。必有所蔽。而人之常情。亦必有所懲於前。而后有所警於后。吳起殺妻忍人也。而稱名將。陳平受金貪夫也。而為謀臣。管仲被囚而建霸。孟明三北而成功。顧上之所以為駕馭而鼓動之者何如耳。故曰用人之仁去其貪。用人之智云其詐。用人之勇去其怒。夫求才於倉卒艱難之際而必欲拘於矢?見矩繩墨之中吾知其必不克矣臣嘗聞諸道路之□、曩者邊關將士、武臣之能者多不肯屈體事要人便見過失耳以驍勇強悍稱者多以過失罪名擯棄於閑散之地。夫有過失罪名。其在平居無事。誠不可使處於人上。至於今日之多事。則彼之驍勇強悍、亦誠有足用也、且彼擯棄之久。必且悔艾前非以思奮勵。今誠委以數千之眾。使得立功自贖。彼又素熟於邊事。加之以積憤之餘、其與不習地利。志圖保守者。功宜相遠矣。古人有言。使功不如使過。是所謂使過也。何謂簡師以省費、臣聞之兵法曰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夫古之善用兵者。取用於國。因糧於敵。猶且日費千金。今以中國而禦夷虜。非漕輓則無粟。非征輸則無財。是固不可以言因糧於敵矣然則今日之師。可以輕出乎。是時中貴多□兵喜千□功故欲出師臣以公差在外甫歸旬日。遙聞出師、竊以為不必然者。何則、北地多寒。今炎暑漸熾。虜性不耐、我得其時。一也。虜恃弓矢。今大雨時行。筋膠解弛。二也。虜逐水草以為居。射生畜以為食。今已蜂屯兩月。邊草殆盡。野無所獵。三也。以臣料之。官軍甫至。虜迹遁矣。夫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今師旅既行。言已無及。惟有簡師一事。猶可以省虛費而得實用。夫兵貴精不貴多。今速 詔諸將密於萬人之內。取精徤足用者三分之一。而餘皆歸之京師。文成善用兵此言亦見一端萬人之聲既揚矣今密歸京師邊關固不知也是萬人之威猶在也而其實又可以省無窮之費豈不為兩便哉况今官軍之出。戰則退後。功則爭先。亦非邊將之所喜又揣度邊將心事彼之請兵。徒以事之不濟。則責有所分焉耳。今誠於邊塞之卒。以其所以養京軍者而養之。以其所以賞京軍者而賞之。旬日之間。數萬之眾可立募於帳下。奚必自京而出哉。何謂屯田以給食、臣惟兵以食為主。無食是無兵也。邊關轉輸水陸千里踣頓捐棄。十而致一。故兵法曰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貴賣貴賣則百姓則竭。此之謂也今之軍官。既不堪戰陣。又使無事坐食。以益邊困。是與敵為謀也三邊之戍。方以戰守不暇耕農。京軍恐未必肯就農業誠使京軍分屯其地。給種授器。待其秋成。使之各食其力。寇至則授甲歸屯。遙為聲勢以相犄角。寇去仍復其業。因以其暇。繕完虜所拆毀邊墻亭堡。以遏衝突。如此雖未能盡給塞下之食。亦可以少息輸餽矣。此誠持久俟時之道。王師出於萬全之長策也。何謂行法以振威、臣聞李光弼之代子儀也。張用濟斬於轅門。狄青之至廣南也。陳曙戮於戲下。是以皆能振疲散之卒。而推方強之虜。今邊臣之失機者。往往以計倖脫朝喪師於東陲。暮調守於西鄙。罰無所加。兵因縱弛如此則是 陛下不惟不寘之罪。而復為曲全之地也。彼亦何憚而致其死力哉。夫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也。正德時多此弊今總兵官之頭目。動以一二百計。彼其誠以武勇而收錄之也。則亦何不可之有然而此輩非勢家之子弟。即豪門之夤緣。皆以權力而強委之也。彼需求刻剝。騷擾道路。仗勢以奪功。無勞而冒賞懈戰士之心。興邊戎之怨。為總兵者且復資其權力以相後先其委之也。敢以不受乎。其受之也。其肯以不庇乎。苟戾於法。又敢斬之以殉乎。是將軍之威固巳因此輩而索然矣其又何以臨師服眾哉臣願 陛下手勑提督等官。發令之日。即以先所喪師者斬于轅門。以正軍法。而所謂頭目之屬。悉皆禁令發回。母使瀆擾侵冐。以撓將權。則士卒奮勵。軍威振肅克敵制勝。皆原於此。不然雖有百萬之眾。徒以虛國勞民而亦無所用之也。何謂敷恩以激怒、臣聞殺敵者。怒也。今師方失利。士氣消沮。三邊之戍。其死亡者非其父母子弟。則其宗族親戚也今誠撫其瘡痍。問其疾苦。恤其孤寡。振其空乏。其死者皆無怨尤。則生者自宜感動。然後簡其強壯宣以 國恩。喻以虜讐。明以天倫。激以大義。懸賞以鼓其勇。暴惡以深其怒。痛心疾首。日夜淬礪。務與之俱殺父兄之讐。以報 朝廷之德。則我之兵勢日張。士氣日奮。而區區醜虜。有不足破者矣。何謂捐小以全大、臣聞之兵法、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又曰佯比勿從。餌兵勿食。皆捐小全大之謂也。今虜勢方張。我若按兵不動。彼必出銳以挑戰。挑戰不已。則必設詐以致師。或捐棄牛馬而偽逃。或揜匿精悍以示弱。或詐潰而埋伏。或潛軍而請和。是皆誘我以利也。信而從之則墮其計矣。然今邊關守帥。人各有心。虜情虛實。事難卒辨。虜示之以形邊塞不得不應以中朝之指摘別將之推委不責情而責形也當其挑誘之時畜而不應未免小有剽掠之虞一以為當救。一以為可邀。從之則必陷於危亡之地。不從則又懼於坐視之誅。此王師之所以奔逐疲勞。損失威重。而醜虜之所以得志也。今若恣其操縱許以便宜。其縱之也不以為坐視其捐之也杯以為失機養威畜憤。惟欲責以大成。而小小挫失。皆置不問。則我師常逸而兵威無損。此誠勝敗存亡之機也。何謂嚴守以乘弊、臣聞古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葢中國工於自守。而胡虜長於野戰。今邊卒新破。虜勢方劇。若復與之交戰。是投其所長而以勝予敵也。為今之計。嬰城不戰當今將帥皆曉此策矣惟宜嬰城固守。遠斥堠以防奸。勤間諜以謀虜。熟訓練以用長。嚴號令以肅惰。而又頻加犒享。使皆畜力養銳。譬之積水。俟其盈滿充溢。而後乘怒急决之。則其勢并力驟至於崩山漂石而未巳。昔李牧備邊。日以牛酒享士。士皆樂為一戰。而牧屢抑止之至其不可禁遏而始奮威并出。若不得巳而後從之是以一戰而破強胡。今我食既足。我威既盛。我怒既深。我師既逸。我守既堅。我氣既銳則是周悉萬全。而所謂不可勝者既在於我矣。繇是我足則虜日以匱。我盛則虜日以衰。我怒則虜日以曲。我逸則虜日以勞。我堅則虜日以虛。我銳則虜日以鈍。索情較計。必將疲罷奔逃然後用奇設伏。悉師振旅。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迎邀夾攻。首尾橫擊。是乃以足當匱。以盛敵衰以怒加曲。以逸擊勞。以堅破虛。以銳攻鈍。所謂勝於萬全。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者也。右臣所陳、非有奇特出人之見、固皆兵家之常談、今之為將者之所共見也。但今邊關將帥、雖或知之而不能行、類皆視為常談、漫不加省、勢有所軼、則委於無可柰何、事憚煩難、則為因循苟且、是以玩習弛廢、一至於此、 陛下不忽其微乞 勑兵部將臣所奏、孰議可否轉行提督等官、即為斟酌施行、母使視為虛文、務欲責以實効、庶於軍機必有少補、臣不勝為 國惓惓之至、

  ○申明賞罰以厲人心疏 【軍功賞罰】

  據江西按察司整飭兵備帶管分廵嶺北道副使楊璋呈、伏覩 大明律內該載失誤軍事條、領兵官巳承調遣、不依期進兵策應、若承差告報軍期、而違限、因而失誤軍機者並斬、從軍違期條、若軍臨敵境託故違期、三日不至者斬、主將不固守條、官軍臨陣先退、及圍困敵城而逃者斬、此皆罰典也及查得原擬直隸山東江西等處征剿流賊陞賞事例、一人并二人為首、就陣擒斬以次劇賊一名者五兩、二名者十兩、三名者陞實授一級、不願者賞十兩、陣亡者陞一級、俱世襲、不願者賞十兩、擒斬從賊六名以上、至九名者止陞實授二級、餘功加賞不及六名、除陞一級之外、加算賞銀、三人四人五人以上、共擒斬以次劇賊一名者、賞銀十兩均分、從賊一名者、賞五兩均分、領軍把總等官自斬賊級不准陞賞、部下獲功七十名以上者、陞署一級、五百名者陞實授一級、不及數者、量賞、一人捕獲從賊一名者賞銀四兩、二夕啫賞八兩、三名者陞一級以次劇賊一名者陞署一級、俱不准世襲、不願者賞五兩、此皆賞格也、賞罰如此、宜乎人心激勸、功無不立、然而有未能者、葢以賞罰之典雖備、必用非常賞罰乃能鼓舞振作然罰典止行於參担之後而不行於臨陣對敵之時賞格止行於大軍征剿之日而不行於尋常用兵之際故也且以嶺北一道言之、四省連絡、盜賊淵藪、近年以來、如賊首謝志珊高快馬黃秀魁池大鬢之屬、不時攻城掠鄉、動輒數千餘徒每每督兵追剿不過遙為聲勢、俟其解圍退散、卒不能取决一戰者。以無賞罰為之激勸耳。合無申明賞罰之典、今後但遇前項賊情、領兵官不拘軍衛有司、所領兵眾有退縮不用命者、許領兵官軍前以軍法從事、領兵官不用命者、許總統兵官軍前以軍法從事。所統兵眾、有能對敵擒斬功次、或赴敵陣亡從實開報、覆勘是實、轉達奏聞、一體陞賞、至若生擒賊徒、鞫問明白、即時押赴市曹斬首示眾、庶使人知警畏。亦與見行事例。决不待時。無相悖戾。如此則賞罰既明、人心激勵、盜賊生發、得以即時撲滅、糧餉可省、事功可見矣具呈到臣、卷查三省盜賊二三年前、總計不過三千有餘、今據各府州縣兵備守備等官、所報巳將數萬、葢巳不啻十倍於前。臣嘗深求其故。詢諸官僚。訪諸父老采諸道路。驗諸田野。皆以為盜賊之日滋繇於招撫之太濫。招撫之太濫。繇於兵力之不足兵力不足繇賞罰不行此論甚確葢誠能賞估罰必則弱固可強貧亦可富也兵力之不足繇於賞罰之不行誠有如副使楊璋所議者、臣請因是為 陛下畧言其故、盜賊之性。雖皆兇頑固亦未嘗不畏誅討。夫惟為之而誅討不及。又從而招撫之。然後肆無所忌。葢招撫之議。但可偶行於無辜脅從之民。而不可常行於長惡怙終之寇。可一施於回心向化之徒。而不可屢施於隨招隨叛之黨。南贑之盜。其始也被害之民恃官府之威令。猶或聚眾而與之角鳴之於官。而有司者以為既招撫之。則皆置之不問。盜賊習知官府之不彼與也。益從而讐脅之。民不任其苦。知官府之不足恃。亦遂靡然而從賊使民有不從賊之害從賊之利言之真可□繇是盜賊益無所畏而出刼日頻知官府之必將巳招也百姓益無所恃而從賊日眾。知官府之必不能為巳地也夫平良有冤苦無伸、而盜賊乃無求不遂。為民者困征輸之劇。而為盜者獲犒賞之勤。則亦何苦而不彼從乎。是故近賊者為之戰守。遠賊者為之鄉導。處城郭者為之交援。在官府者為之間諜。其始出於避禍。其卒也從而利之。故曰盜賊之日滋。繇於招撫之太濫者此也。夫盜賊之害。神怒人怨。孰不痛心。而獨有司者。必欲招撫之。亦豈得巳哉。誠使強兵悍卒。足以殲渠魁而蕩巢穴。則百姓之憤雪。地方之患除。功成名立。豈非其所欲哉。然而南贑之兵、素不練養、類皆脆弱驕惰、每遇征發、追呼拘攝、旬日而始集、約束齎遣、又旬日而始至、則賊巳稇載歸巢矣或猶遇其未退。望賊塵而先奔。不及交鋒而巳敗。以是禦寇猶驅群羊而攻猛虎也。安得不以招撫為事乎。故凡南贛之用兵。不過文移調遣。以苟免坐視之罰。應名剿捕。聊為招撫之媒。求之實用。斷有不敢。何則兵力不足。則剿捕未必能克剿捕不克。則必有失律之咎。則必征調日繁。督責日至。紏舉論劾者四面而起。往往坐視而至於落職敗名者有之。招撫之策行。官吏因循巳成格套則可以安居而無事。可以無調發之勞。可以無戴罪殺賊之責。無地方多事不得遷轉之滯。夫如是孰不以招撫為得計。是故寧使百姓之荼毒。而不敢出一卒以抗方張之虜。寧使孤兒寡婦之號哭。顛連疾苦之無告。而不敢提一旅以忤反招之賊。葢招撫之議其始也出於不得巳其卒也遂守以為常策故曰招撫之太濫。繇於兵力之不足者此也。古之善用兵者。驅市人而使戰。收散亡之卒以抗強虜。今南贛之兵。尚足以及數千。豈盡無可用乎。然而金之不止。鼓之不進未見敵而亡。不待戰而北。何者。于今軍政亦復如此進而效死。無爵賞之勸。退而奔逃。無誅刃之及。則進有必死而退有幸生也何苦而求必死乎吳起有云。法令不明。賞罰不信。雖有百萬。何益於用。凡兵之情。畏我則不畏敵。畏敵則不畏我。今南贛之兵。皆畏敵而不畏我。欲求其用。安可得乎。故曰兵力之不足。繇於賞罰之不行者此也。今 朝廷賞罰之典。固未嘗不具。但未申明而舉行耳。古者賞不踰時。罰不後事。罰在于當時例人心易為振起過時而賞與無賞同後事而罰與不罰同况過時而不賞。後事而不罰。其亦何以齊一人心而作興士氣。是雖使韓白為將亦不能有所成。况如臣等腐儒小生、才識昧劣、而素不知兵者亦復何所冀乎、議者以南贛諸處賊、連絡數郡、蟠據四省、非奏調狼兵、大舉疾攻、恐不足以掃蕩巢、穴是固一說也、不倚重于狼兵此正大有換當處然臣以為狼兵之調、非獨所費不貲兼其所過殘掠。不下於盜。大兵之興。曠日持久。聲勢彰聞。比及舉事。諸賊渠魁、悉已逃遯。所可得者不過老弱脅從無知之氓。於是乎有橫罹之慘。於是乎有妄殺之弊。班師未幾而山林之間復巳呼嘯成群此皆往事之巳驗者。臣亦近揀南贛之精銳。得二千有餘。部勒操演。畧有可觀誠使得以大軍誅討之賞罰而行之平時。假臣等以便宜行事。不限以時。而惟成功是責。則比於大軍之舉。臣竊以為可省半費。而收倍功臣請以近事證之、臣於本年正月十五日抵贛、卷查兵部所咨申明律例、今後地方但有草賊生發、事情緊急、該管官司即便依律調撥官軍、乘機剿捕、應合會捕者、亦就調發策應、但係軍情火速差人申奏、敢有遲延隱匿、廵撫廵按三司官即便參問依律罷職充軍等項發落、雖不係聚眾草賊、但係有名強盜、肆行刼掠、賊勢兇惡、或白晝攔截、或明火持杖、不拘人數多少、一面設法緝捕、即時差人申報合于上司、并具申本部知會處置、如有仍前朦朧隱蔽、不即申報以致聚眾滋蔓、貽患地方、從重參究、决不輕貸等因、題奉 欽依備行前來時以前官久缺、未及施行、臣即刊印數千百紙、通行所屬、布告遠近未及一月、而大小衙門、以賊情來報者接踵亦遂屢有斬獲一二人、或五六人七八人者、何者、兵得隨時調用。而官無觀望掣肘、則自然無可推託逃避。思効其力。繇此言之、律例具存、前此惟不申明而舉行耳、今使賞罰之典、悉從而申明之、其獲效亦未必不如是之速也、伏望 皇上念盜賊之日熾、哀民生之日蹙、憫地方荼毒之愈甚、痛百姓冤憤之莫伸特 勑兵部俯采下議、特假臣等 令旗令牌、使得便宜行事、如是而兵有不精、賊有不滅、臣等亦無以逃其死、夫任不專。權不重。賞罰不行。以致於僨軍敗事然後選重臣。假以總制之權。而往拯之。縱善其後。巳無救於其所失矣。臣才識淺昧、且體弱多病、自度不足以辦此、行從 陛下乞骸骨茍全餘喘於林下、但今方待罪於此心知其弊、不敢不為 陛下盡言、 陛下從臣之請、使後來者得効其分寸、收討賊之功、臣亦得以少逭死罪於萬一、緣係申明賞罰以勵人心事理、為此具本請 旨

  ○攻治盜賊二策疏 【盜賊】

  臣等參看得前項賊徒、惡貫已盈、神怒人怨、譬之疽癰之在人身、若不速加攻治、必至潰肺决腸、然而攻治之方、亦有二說、二說敷陳明暢利害了然若 陛下假臣等以賞罰重權使得便宜行事。期於成功。不限以時。則兵眾既練。號令既明。人知激勵。事無掣肘。可以伸縮自繇。相機而動此是治苗蠻要策一寨可攻則攻一寨一巢可撲則撲一巢量其罪惡之淺深而為撫剿。度其事勢之緩急。以為後先。如此亦可省供饋之費。無征調之擾。日剪月削。使之澌盡灰滅。此則如昔人拔齒之喻。日漸動搖。齒拔而兒不覺者也。然而乞此下民之情。莫不欲大舉疾攻以快一朝之忿。葢其怨恨所激。不復計慮其他。必須南調兩廣之狼達。西調湖湘之土兵四路並進。一鼓成擒庶幾數十年之大患可除。千萬人之積冤可雪。然此以兵法十圍五攻之例。計賊二萬。須兵十萬。日費千金。殆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積粟料財。數月而事始集刻期舉謀。又數月而兵始交。聲迹彰聞。賊強者設險以拒敵。黠者挾類而深逃。迨於鋒刃所加。不過老弱脅從。且狼兵所過。不減於盜。轉輸之苦重困於民。近年以來。江西有姚源之役。瘡痍甫起。福建有汀漳之寇。軍旅未旋。府江之師。方集於兩廣。偏橋之討。未息於湖湘。兼之杼軸已空。種不入土。而營建所輸。四征未巳。誅求之刻。百出方新若復加以大兵。民將何以堪命。此則一拔去齒而兒亦隨斃者也夫繇前之說。則如臣之昧劣。實懼不足以堪事必擇能者任之而後可。若大舉夾攻。誠可以分咎而薄責然臣不敢以身謀而廢國議。惟 陛下擇其可否斷而行之。緣係地方緊急賊情事理、為此具本請 旨

  ○添設平和縣治疏 【添設縣治】

  平和縣故漳州府南靖縣地因與縣治曠□□府建議立縣平和以綏民扼盜

  為照建立縣治、固係禦盜安民之長策、但當大兵之後、繼以重役、竊恐民或不堪、臣時督兵其地、親行訪詢父老、諏咨道路、眾口一詞、莫不舉手願望仰心樂從、旦夕皇皇、惟恐或阻、臣隨遣人私視其地。官府未有教令。先已伐木畚土。雜然並作。褁糧趣事。相望於道。究其所以。皆緣數邑之民。積苦盜賊。設縣控禦之議父老相沿巳久。人心冀望甚渴。皆以為必須如此而後百年之盜可散。數邑之民可安。故其樂事勸工。不令而速。臣觀河頭形勢。實係兩省賊寨咽喉。今象湖可塘大傘箭灌諸巢。雖巳破蕩。而遺孽殘黨亦寧無有逃遯山谷者民稀則咨繁山縣往往如此舊因縣治不立征剿之浸渥復歸據舊巢亂亂相承皆原於此今誠於其地開設縣治。正所謂撫其背而扼其喉。盜將不解自散。行且化為善良。不然不過年餘。必將復起。其時再聚兩省之兵又糜數萬之費。圖之巳無及矣。臣竊以為開縣治於河頭以控制群巢。於勢為便。雖使民甚不欲。猶將強而從之。况其祝望欣趣若此。亦何憚而不為。至於移廵司於枋頭坂、亦於事勢有不容巳、葢河頭者。諸巢之咽喉。枋頭者河頭之唇齒。勢必相須。兼其事體巳有成規。不過遷移之勞。所費無幾臣等皆巳經畫區處、大畧己備、不過數月、可無督促而成、民之所未敢擅為者、惟縣治學校、須 命下之日、乃舉行耳、伏願陛下俯念一方荼毒之久、深惟百姓永遠之圖、下臣等所議於該部、採而行之、設縣之後、有不如議、臣無所逃其責今新撫之民。群聚於河頭者。二千有餘皆待此以息其反側。若失今不圖。眾心一散。不可以復合。事機一去。不可以復追。後有噬臍之悔。徒使臣等得以為辭。然巳無救於事矣。緣係添設縣治永保地方事理、為此具本請 旨

  ○議夾勦方畧疏 【會勦湖寇】

  據江西嶺北道副使楊璋呈、奉臣案驗、准兵部咨、該廵撫湖廣都御史秦金、題為緊急賊情事、備行計處兵糧、約會三省、將上猶縣等處賊巢剋期九月中進勦等因、遵依隨將本道兵糧事宜計呈本院轉達奏聞定奪外、隨據南安府上猶大庾等縣申稱、賊勢少挫、若乘此機會、直搗其巢、旬月之間、可期掃蕩、但聞湖廣之兵、既巳齊集、而廣東因府江班師未久、復調狼兵、未有定期、楊副使亦善指畫地形故事謹按地圖江西之南安有上猶大庾桶岡等處賊巢。與湖廣桂東桂陽接境。夾攻之舉。止該江西與湖廣會合。而廣東止于仁化縣要害把截夾攻不與焉贑州之龍南有浰頭賊巢。與廣東龍川接境。夾攻之舉。止該江西與廣東會合而湖廣不與焉廣東樂昌乳源賊巢。與湖廣宜章縣接境。惠州賊巢。與湖廣臨武縣接境。仁化縣賊巢。與湖廣桂陽縣接境。夾攻之舉。止該湖廣廣東二省會合。而江西止於大庾縣要害把截夾攻不與焉名雖三省大舉。其實自有先後。舉動次第。不相妨礙。若不此之察。必欲通待三省之兵齊集。然後進勦。則老師費財。為害匪細。合將前項事宜。約會三省。以次漸舉。庶兵力不竭。糧餉可省。等因據呈到臣、看得三省夾攻。必須彼此剋期定日。同時並舉。斯乃事體之常。然兵無定勢。謀貴從時。苟勢或因地而異便。則事宜量力以乘機。三省賊巢連絡千里。雖聲勢相因。而其間亦自有種類之分。界限之隔。惟賊情自分故可次第誅翦利則爭趨患不相顧乃其性習誠使三省之兵。皆巳齊備。會約並進夫豈不善。但今廣東狼兵。方自府江班師而歸。欲復調集。恐非旬月所能。兩省之兵既集。兵久不决必有變生故不待會合可擊則擊久頓而不進。賊必驚疑。愈生其奸。悍者奔突。黠者潛逃。老師廢財。意外之虞。乘間而起。雖有智者。難善其後。誠使先合湖廣江西之兵。併力而舉上猶諸賊逮事之畢廣東之兵亦且集矣則又合湖廣廣東之兵。併力而舉樂昌諸處逮事之畢江西之兵又得以少息矣則又合廣東江西之兵。併力而舉龍川。方其併力於上猶。撫諭以離其黨而後可次第進攻則姑遣人佯撫樂昌諸賊以安其心。彼見廣東既未有備。而湖廣之兵又不及巳。苟幸旦夕之生。必不敢越界以援上猶。及夫上猶既舉。而湖廣移兵以合廣東。則樂昌諸賊。其勢巳孤。二省兵力益專。其舉之益易。當是之時。龍川賊巢相去遼絕。自以為風馬牛不相及。彼見江西之兵又撤。意必不疑班師之日。出其不意。回軍合擊。蔑有不濟者矣。臣竊以為因地之宜先後合擊之便。除臣遵照兵部咨來題奉 欽依、會兵征勦、亦聽隨宜會議施行事理、巳將前項事宜移咨廣東湖廣總督廵撫等官知會、一面相機行事外、緣係地方緊急賊情事理、為此具本題 知、

  ○立崇義縣治疏 【添設縣治】

  據江西廵守嶺北道兵備副使楊璋、左參議黃宏、會呈據南安府知府季 呈備所屬致仕省祭義官監生楊仲貴等、呈稱上猶等縣橫水左溪長流桶岡關田鷄湖等處賊巢、共計八十餘處界乎三縣之中。東西南北。相去三百餘里。號令不及人跡罕到其初輋賊。原係廣東流來。敘事亦詳明先年奉廵撫都御史金澤行令安插于此。不過砍山耕活。年深日久。生長日蕃羽翼漸多。居民受其殺戮。田地被其占據。又且潛引萬安龍泉等縣避役逃民并百工技藝遊食之人。雜處于內。分群聚黨動以萬計。始漸虜掠鄉村。後乃攻刼郡縣近年肆無忌憚。遂立總兵。僣擬王號。罪惡貫盈。神人共怒。今幸奏 聞征勦、蒙本親率諸軍、搗其巢穴。擒其首惡、妖氛為之掃蕩、地方為之底寧、三縣之民懽欣鼓舞、如獲更生、訪得各縣流來之賊。自聞夾攻消息。陸續逃出頗眾。但恐大兵撤後。未免復聚為患合無三縣適中去處。建立縣治。實為久安長治之策等因備繇呈詳、奉批看得橫水開建縣治、實亦事不容已、但未經奏請、須候 命下、方可决議、兼之工程浩大、一時恐未易就、今賊勢雖平、漏殄尚有、且宜遵照本院欽奉 勑諭隨宜處置事理、先於橫水建立隘所。以備目前不測之虞。除委曲史梁儀等一面竪立木柵。修築土城。修建營房外。查得橫水附近隘所如至坪鴈湖賴塘等處盜賊既平已為虛設。其附近村塞。如白面長潭、杰壩石玉過步果木鳥溪水眼等處居民。訪得多係通賊窩主。及各縣城郭村寨。亦多有通賊之人。合將各隘隘夫悉行撥守橫水其通賊人戶。盡數查出編充隘夫。永遠守把。其不係通賊者。量行多寡抽選編僉輪班更替。務足一千餘名之數。責委屬官一員統領。常川守把。遇有殘黨嘯聚出沒即便相機剿捕。候縣治既立。人煙輳集地方果已寧靖再行議處裁損。其開建縣治、該道會同覆審無異、轉呈到臣、會同廵撫江西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孫燧、廵按江西監察御史屠僑、議照前地方大盜既巳平蕩、後患所當預防、今議立縣治、并廵司等衙門、懲前慮後、杜漸防微、實皆地方至計、及查得橫水議建縣治處所、原係上猶縣崇義里、因地名縣、亦為相應。如蒙 皇上憫念地方屢遭荼毒、乞 勑該部俯順民情、從長議處、早賜施行、并儒學廵司等衙門、一體銓選官員鑄給印信、如此則三省殘孽。有控制之所而不敢聚。三省奸民。無潛匿之所而不敢逃。變盜賊強梁之區。為禮義冠裳之地。久安長治。無出於此。

  ○浰頭捷音疏 【南贛盜賊】

  該臣看得南贑盜賊、其在南安之撗水桶岡諸巢、則接境於湖郴、在贛州之浰頭岑岡諸巢、則連界於閩廣、接境於湖郴者。賊眾而勢散。恃山谿之險以為固。連界於閩廣者。賊狡而勢聚。結黨與之助以相援。臣等遵奉 勑諭、及查照兵部咨示方畧、初議先攻橫水。次攻桶岡。而末乃與廣東會兵徐圖浰頭。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自正德十二年九月、臣等議將進兵橫水。恐浰賊乘虛出擾。思有以沮離其黨。臣乃自為告諭。文成用兵專以離散黨與為主具述禍福利害使報効生員黃表。義民周祥等往諭各賊因皆賜以銀布一時賊黨亦多感動。各寨酋長黃金巢劉遜劉粗眉溫仲秀等。遂皆願從表等出投。惟大賊首池仲容、即池大鬢、獨憤然謂其眾曰。我等做賊巳非一年。官府來招。亦非一次。此亦何足為憑。待金巢等到官後。果無他說。我等遣人出投。亦未為晚。其時臣等兵力既未能分。意且羈縻令勿出為患。故亦不復與較。金巢等至。臣乃釋其罪。推誠厚撫。各願出力殺賊立効。於是籍其眾五百餘悉以為兵。此時駕馭亦頗不易使從征橫水。十月十二日、臣等已破橫水、仲容等聞之始懼。計臣等必且以次加兵。於是集其酋豪池仲寧高飛甲等謀、使其弟池仲安率老弱二百餘徒、亦赴臣所投招、求隨眾立効、意在緩兵。因而窺覘虛實。乘間內應。臣逆知其謀。陽許之。及臣進攻桶岡使領其眾截路於上新地以遠其歸途內嚴警禦之備。以防其釁。外示寬假之形。以安其心。陰使人分召鄰賊諸縣被賊害者。皆詣軍門計事。旬日之間。至者數十問所以攻巢之策。皆以此賊狡計兇悍非比他賊。其出刼行剽。皆有深謀。人不能測。自知惡極罪大、 國法難容、故其所以扞拒之備。亦極險譎。前此兩經夾剿。皆狼兵二三萬。竟亦不能大捷。後雖敗遯。所殺傷亦畧相當。近年以來。姧謀愈熟、惡焰益熾官府無可柰何、每以調狼兵恐之。彼輒謾曰狼兵易與耳。縱調他來。也須半年。我縱避他。只消一月。其意謂狼兵之來不能速其留不能久也文成所以立議不調狼兵也是以益無忌憚、今已僣號設官、奸計逆謀、尤非昔比、必欲除之、非大調狼兵、事恐難濟、臣以為兵無常勢。在因敵變化而制勝。今各賊狃於故常、此是兵機且謂必待狼兵而後敢攻此所以不必狼兵而可以攻之也乃為密畫方畧。使數十人者各歸部集。候我兵有期。則據隘遏賊。十一月、賊聞臣等復破桶岡、益懼為戰守備、臣使人至賊所。賜各酋長牛酒以察其變賊度不可隱、則詐稱龍川新民盧珂鄭志高等、將掩襲之、是以密為之防、非敢虞官兵也、臣亦陽信其言。因復陽怒盧珂鄭志高等。擅兵讐殺。移檄龍川。使廉其實。且趣各賊伐木開道。此策真能應機將回兵自浰頭取道往討之。賊聞以為臣等實有為之之意。又恐假道伐之且喜且懼因遣來謝。且請無勞官兵。當悉力自防禦之、盧珂鄭志高陳英者、皆龍川舊招新民、有眾三千餘、遠近皆為仲容所脅。而三人者獨與之抗。故賊深讐忌之。十二月望、臣兵回至南康、盧珂鄭志高等各來告變、謂池仲容等僣號設官、今巳點集兵眾、號召遠近、各巢賊首、授以總兵都督等偽官、使候三省夾攻之兵一至、即同時並舉、行其不軌之謀、及以偽授盧珂等官爵金龍霸王印信文書一紙粘狀來首、臣先已諜知其事、及珂等來、即陽怒以為爾等擅兵仇殺投招之人。罪已當死。今又造此不根之言。乘機誣陷。且池仲容等方遣其弟領兵報効。誠心向化。安得有此文成固多智池賊亦大愚宜其見禽也遂收縛珂等將斬之時池仲安之屬方在營。見珂等入首大驚懼。至是皆喜。羅拜懽呼。競訴珂等罪惡。臣因亦陽令具狀。調將并拘其黨屬盡斬之。於是遂械繫盧珂而使人密喻以陽怒之意欲以誘致仲容諸賊。且使盧珂等先遣入歸集其眾。候珂等既還乃發。臣又使生員黃表聽選官雷濟往喻仲容。使勿以此自疑。密購其所親信陰說之。使自來投訴。二十日、臣兵已還贑。乃張樂大享將士。下令城中。今南安賊巢。皆已掃蕩。而浰頭新民。又皆誠心歸化。地方自此可以無虞。民久勞苦。亦宜暫休為樂遂散兵使各歸農示不復用而後池仲安亦領眾歸功其兄防守。且云盧珂等雖已繫於此恐其黨致怨。或掩爾不虞。仲安歸具言其故。賊眾皆喜。遂弛備。臣又使指揮余恩齎曆往賜仲容等。令母撒備以防盧珂諸黨。賊眾益喜。黃表雷濟因復說仲容今官府所以安輯勞來爾等甚厚。何可不親往一謝。况盧珂等日夜哀訴反狀。乞官府試拘爾等。若拘而不至者。即可以證反狀之實。今若不待拘而往。因面訴珂等罪惡。官府必益信爾無他。而謂珂等為詐。殺之必矣。此機不可洩所購親信者復從力贊仲容然之、乃謂其眾口、若要伸、先用屈、贑州伎倆、亦須親往勘破遂定議率其麾下四十餘人、自諸贑臣使人探知仲容已就道。乃密遣人先行屬縣勒兵分哨道。候報而發。又使千戶孟俊先至龍川。督集盧珂鄭志高陳英等兵。然以道經浰巢。恐搖諸賊。則別齎一牌以拘捕盧珂等黨屬為名各賊聞俊往。果遮迎問故。俊出牌視之。乃皆羅拜。相爭導送出境。俊已至龍川。始發牌部勒盧珂等兵眾。賊聞之皆以拘捕其屬。不復為意。閏十二月二十三日、仲容等至贑。凡各營官兵皆巳散歸。而街市多張燈設戲為樂。信以為不復用兵。密賂獄卒私往覘盧珂等。又果械繫深固。仲容乃大喜。遣人歸報其屬曰。乃今吾事始得萬全矣。臣乃夜釋盧珂鄭志高等。使馳歸發兵。而今所屬官僚次設羊酒日犒仲容等。以緩其歸。正月三日。度盧珂等已至家。所遣屬縣勒兵當已大集。臣乃設犒於庭。先伏甲士。引仲容入。并其黨悉擒之。出盧珂等所告狀訊鞫皆伏遂寘于獄。而夜使人趣發屬縣兵。期以初七日同時入巢。於是知府陳祥兵從龍川縣和平都入指揮姚璽兵從龍川縣烏虎鎮入、千戶孟俊兵從龍川縣平地水入、指揮余恩兵從龍川縣高沙保入、推宮危壽兵從龍南縣南平入、知府邢珣兵從龍南縣太平保入、守備指揮郟文兵從龍南縣冷水逕入、知府季斆兵從信豐縣黃田岡入、縣丞舒富兵從信豐縣烏逕入、臣自率帳下官兵從龍南縣冷水逕直搗下浰大巢。而使各哨分路同時並進。會於三浰。先是賊徒得池仲容報。謂贑州兵已罷歸。皆已弛備。散處各巢。至是驟聞官兵四路並進。皆驚懼失措。乃分投出禦而悉其精銳千餘、據險設伏、併勢迎敵於龍子嶺、我兵聚為三衝、犄角而前、指揮余恩所領百長王受兵首與賊遇大戰良久、賊敗卻、王受等奮追里許、賊伏兵四起奮擊、王受推官危壽所領義官葉芳兵鼓譟而前、復奮擊賊伏兵後、千戶孟俊兵從傍繞出岡背橫衝賊伏、與王受合兵、於是賊乃大敗奔潰、呼聲震山谷、敘戰功文法亦簡老不似□□塘報我兵乘勝逐北遂克上中下三浰各哨官兵遙聞三浰大巢巳破、皆奮勇齊進、各賊皆潰敗、知府陳祥兵遂破熱水巢五花障巢指揮姚璽兵遂破淡方巢石門山巢、上下陵巢、知府邢珣兵遂破芳竹湖白沙巢、守備指揮郟文兵遂破曲潭巢赤唐巢、知府季斆兵遂破右坑巢三坑巢、是日擒斬首從賊人賊級俘獲賊屬男婦牛馬器仗數多、其餘墮崖填谷死者不可勝計、是夜賊復奔聚未破巢穴、次日早。乃令各哨官兵探賊所往。分投急擊。初九日、知府陳祥兵破鐵石障巢羊角山巢、獲賊首金龍霸王印信旗砲、知府邢珣兵破黃田拗巢、指揮姚璽兵破岑岡巢、指揮余恩兵破塘含洞巢、溪尾巢初十日千戶孟俊兵破大門山巢、推官危壽兵破鎮里寨巢、十一日知府刑珣兵破中村巢、守備郟文兵破半逕巢、都坑巢、尺八嶺巢、知府季斆兵破新田逕巢古地巢、指揮余恩兵破空背巢縣丞舒富兵破旗嶺巢頓岡巢、十三日千戶孟俊兵破狗腳坳巢水晶洞巢、五湖巢、藍州巢、十六日、推官危壽兵破風盤巢、茶山巢連日各擒斬首從賊人賊級并俘獲賊屬男婦牛馬器仗數多、然各巢奔散之賊。其精悍者尚八百。餘徒復哨聚九連大山。扼險自固。當臣看得九連山勢極高。橫亘數百餘里。四面斬絕。我兵既不能進。而其內東接龍門山後諸賊巢以百數。若我兵進逼。賊必奔往其間。誘激諸巢相連而起。勢益難制。然彼中既無把截之兵。欲從傍縣潛軍斷其後路。必須半月始達。緩不及事。止有賊所屯據崖壁之下一道可通。然賊巳據險自上。發石滾木。我兵百無一全。此法恒用以襲險於是乃選精銳七百餘人皆衣所得賊衣佯若奔潰者乘暮直衝賊所據崖下澗道而過。賊以為各巢敗散之黨皆從崖下招呼。我兵亦佯與呼應。賊疑不敢擊。巳度險遂扼斷其後路次日賊始知為我兵。并勢衝敵。我兵巳據險從上下擊。賊不能支。乃退敗、臣度其必潰、預令各哨官兵四路設伏以待。賊果分隊潛遯。二十五日知府陳祥兵覆賊於五花障、知府刑珣兵覆賊於白沙、指揮余恩兵覆賊於銀坑水、二十七日指揮姚璽兵覆賊於烏虎鎮、推官危壽兵覆賊於中村、知府季斆兵覆賊於北山、又戰於風門奧。其餘奔散殘黨。尚三百餘徒。分逃上下坪黃田拗諸處。各哨官兵復黏踪會追。二月初二日、知府陳祥兵復與賊戰於和平、初五日復戰於上平下平、初八日推官危壽指揮余恩兵復與賊戰於黃拗、十二日知府陳祥兵復與賊戰於鐵障山、十四日縣丞舒富兵復與賊戰於乾村、又戰於梨樹、金日知府邢珣季斆兵復與賊戰於芳竹湖、二十三日縣丞舒富兵復與賊戰於北順、又戰於和洞、二十六日守備郟文兵復與賊戰於水源、戰於長吉、戰於天堂寨連日擒斬首從賊人賊級數多、三月初三日據鄉導人等四路?探、皆以為各巢積惡兇狡之賊。皆已擒斬畧盡、惟餘黨張仲全等二百餘徒。其間多係老弱、及遠近村寨一時為賊所驅脅從惡未久之人、今皆勢窮計迫、聚於九連谷口、呼號痛哭、誠心投招臣遣報効生員黃表往驗虛實、果如所探、因引其甲首張仲全等數人前來投見、訴其被脅不得已之情、臣量加責治、隨遣知府邢珣往輔其眾、籍其名數、遂安插於白沙、初七日據知府邢珣等呈稱、我兵自去、歲二月從征閩寇、迄今一年有餘未獲少休、今幸各巢賊已掃蕩餘黨不多、又蒙俯順招安、况今陰雨連綿、人多疾疫、兼之農功已動、人懷耕作、合無俯順下情、還師息眾、及義官葉芳等并各村鄉居民亦告前情、臣因親行相視險易、督同副使楊璋知府陳祥等經理立縣設隘。可以久安長治之策。留兵防守而歸。葢自本年正月初七日起。至三月初八日止。前後兩月之間。總法詳明通共搗過巢穴三十八處。擒斬大賊首二十九名顆。次賊首三十八名顆。從賊二千零六名顆俘獲賊屬男婦八百九十名口。奪獲牛馬一百二十二隻匹。器械贓仗二千八百七十件把贓銀七十兩六錢六分。總計擒斬俘獲奪獲共五千九百五十五名顆口隻匹件把、俱經行令兵備等官審驗紀錄、仍行紀功御史覈實施行具繇呈報去後、今據前因、臣等會同江廵按御史屠僑、廣東廵按御史毛鳳參照大賊首池仲容等、荼毒萬民騷擾三省、陰圖不軌、積有年歲、設官僣號、罪惡滔天、比之上猶諸賊、尤為桀驁難制、葢上猶諸賊。雖有僣竊不軌之名。而徒惟刼掠焚燒是嗜。至於浰頭諸賊。雖亦剽刼擄掠是資。而實懷僣擬割據之志。故其招致四方無籍隱匿遠近妖邪。日夜規圖。漸成奸計。兼之賊首池仲容池仲安等。又皆力摶猛虎。捷競飛猱。兇惡之名。久巳著聞。四方賊黨。素所向服。是以負固恃頑。屢征益熾。前此知其無可柰何。亦惟茍且招安以幸無事。其實無救荼毒之慘。益養奸宄之謀。今乃臣等驅不練之兵。資缺乏之費、不踰兩月而破奸雄不制之虜、以除三省數十年之患、此非 朝廷威德廟堂成算、何以及此、等切惟天下之事。成於責任之專一。而敗於職守之分撓。就今事而言。前此嘗疾攻二次。計勦數番。以兵則前者強而今者弱。昔者數萬而今者數千。以時則前者期年而今者兩月。以費則前者再倍而今者什一。此自謙之詞以歸美于 廟筭也以任事之人則前者多知謀老練之士。而今者乃若臣之迂疏淺劣。然而計功較績。顧反有加於昔。何哉。實繇 朝廷之上。明見萬里洞察往弊。處置得宜、既假臣以賞罰之權。復改臣以提督之任。既以兵忌遙制而重各省專征之責。又慮事或牽狃而抑守臣干預之請。授之方畧而不拘以制。責其功成而不限以時。以故 詔旨一頒而賊先破膽奪氣。咨文一布而人皆踴躍爭先。効謀者知無沮撓之患。而務竟其功。希賞者知無侵削之弊。而畢致其死。是乃所謂得先勝之筭於廟堂。收折衝之功於樽爼。實用兵之要道。制事之良法也。事每如此天下之治有不足成者矣臣等偶叨任使、何幸濫竽成功。敢於獻捷之餘、拜手稽首以賀、伏願 皇上推成功之所自原發縱之有因、庶無僣賞以旌始謀、及照兵備副使楊璋、監軍給餉、紀功督戰、備歷辛勤、宜加顯擢、守備指揮郟文、知府陳祥刑珣季斆、推官危壽指揮余恩姚璽及千戶孟俊縣丞舒富等、皆身親行陳。屢立戰功、俱合獎擢、庶示激揚以為後勸、臣本凡庸、繆當重任、偶逢事機之會、幸免覆餗之誅、然功非其才、福巳踰分、遂沾痿痺之疾、既成廢棄之人、除已別行請罪乞休外、緣係捷音、及該兵部議擬、期於成功、不限以時、題奉欽依事理、為此具本題可知、

  ○添設和平縣治疏 【添設縣治】

  據江西按察司分廵嶺北道兵備副使楊璋、廣東按察司分廵嶺東道兵備僉事朱昂、會呈據贑州府知府邢珣惠州府知府陳祥呈奉臣按驗、據廣東惠州龍川河源等縣省祭監生生員耆老陳震余世美黃宸等連名呈稱、浰頭岑岡等處叛賊池大鬓等、魁首動以百十、徒黨不下數千、始則占耕民田、後遂攻打郡縣、謝玉璘鄒訓等倡亂於弘治之末。而此賊已為之先鋒。徐允富張文昌繼亂於正德之初。而此賊復張其羽翼。荼毒三省。二十餘年以來。乃為三省逋逃之王。遂稱群賊桀驁之魁。捉河源縣之主簿、虜南安府之經歷、綁龍南縣之縣官、戮信豐所之千戶、肆然無忌。規圖漸廣、兇惡日增、僣稱王號、偽建元帥總兵都督將軍等名目、雖屢蒙上司動調官兵、多方征剿、俱被漏網為患、今蒙提督軍門親搗賊巢、掃蕩殘黨除數郡之荼毒、雪萬姓之冤憤。若不趁此機會、建立縣治、以控制三省賊衝之路、切恐流賊復聚、禍根又萌、切見龍川和平地方。山水環抱。土地坦平。人烟輳集。千有餘家。東去興寧、長樂安遠。西抵河源。南界龍川。北際龍南。各有數日之程。其間山林阻隔。地里遼遠。人迹既稀。奸宄多萃。查得父老相傳。原係循州一州、龍川雷鄉二縣、後因地方擾亂、人民稀少、除去循州雷鄉兩處、止存龍川一縣洪武初年、龍川尚有五十五里、其後州縣既除、聲教不及。洪武十九年等年賊首謝士真等相繼作亂。將前項居民盡行殺戮。數百里內。人烟斷絕。自此賊巢日多民居日耗始將龍川縣都圖併作七里。迄於近年。民遭荼毒。遂至此極。如蒙憐念、於和平地方設建縣治、以控制猺峒、興起學挍、以移易風俗、又將和平廵撿司、改立浰頭屯兵隄備、庶幾變盜賊之區、為冠裳之地、實為保安至計等因、臣會同 欽差廵按廣東監察御史毛鳳議照前項地方、實係山林深險之所。盜賊屯聚之鄉。當四縣交界之隙。乃三省閏餘之地。是以政教不及。人迹罕到。建縣□賊乃撫緝長策當今三省連山接嶺處宜從此建立流寇可以漸平其間接連閩廣反覆賊巢動以百數據而守之真足以控諸賊之往來杜奸宄之潛匿棄而不守。斷為狐鼠之窋穴。終萃逋逃之淵藪。况前此本亦州縣舊區始以縣存而民猶恃為保障後因縣廢而賊遂據以陸梁是又往事之明驗矣。當賊盜猖熾之日。地方父老。屢有請復縣治之議。然其時賊方盤據。勢有不能。今賴 朝廷威德巢穴蕩平。若不乘此機會。復建縣治。以扼其要害。將來之事。斷未可知。臣等班師之日。宿盜亦難與平民雜居若建縣招伴始可安插脅從投招者尚不滿百。今未兩月遠近牽引而至且二百矣若縣治不立。制馭濶疏不過一年汎然投招之人必皆復化為盜其時又復興師征剿。剿而復聚。長此不已。亂將安窮。夫盜賊之患。譬如病人。興師征剿者。針藥攻治之方。建縣撫緝者。飲食調養之道。徒恃針藥之攻治。而無飲食以調養之豈徒病不旋踵。將元氣竭絕證患愈深。後雖扁鵲倉公。無所施其術矣。臣等竊以設縣移司、實為久安長治之策、伏願皇上鑒往事之明驗、為將來之永圖、念事機之不可失、哀民困之不可再、俯采臣等所議、特 勑該部早賜施行、及照建縣之所、地名和平、以地名縣、似為得宜、乞從所奏、并將該設職官印信即與銓選鑄給、簡賢以省費、均地以平徭、移廵司以據險要、寬賦役以蘇窮民、如此則夷險為易、化盜為良、可計日而效、不惟臣等得以幸逃日後之譴責、 朝廷亦免再役之勤、百姓永享太平之樂矣、

  ○再請疏通鹽法疏 【江右鹽法】

  臣查得接管卷內、先為處置鹽鐵以充軍餉事、江西布政司呈奉總制江西左都御史陳金、批查得湖西嶺北二道、灘石險惡、淮鹽不到、商人往往私販廣鹽射利肥已、先蒙總督衙門奏 准廣鹽許行南贑二府發賣、仰令南雄照引追納米價、類解梧州軍門、官商兩便、軍餉充足。當時止是奏行南贑。不曾開載袁臨吉三府。合無遵照 勑諭、便宜處置、暫將廣鹽許下三府發賣、立廠盤掣以助軍餉、隨該布政司等官劉果等議稱委果于事有益、于法無礙、具呈詳允批行遵照立廠抽稅等因、續該戶部覆議內開廣東鹽課許令南贑二府發賣、不許到於袁臨吉三府備行禁革外、正德十二年正月十五日臣撫臨贑州、隨據副使楊璋呈稱奏調三省官兵夾勦上猶等巢、糧餉所費約用數萬石、若不早行計處、必致有誤軍機、查得前項鹽法准行南贑二府販賣、果係一時權宜、不係洪武年間舊例、合無查照先年便宜事例、行令前商許令袁臨吉三府販賣、所收銀兩少備軍餉、候事少寧另行具題禁止等因呈詳到臣看得即今調兵夾勦、糧餉缺乏、遵照 勑諭徑自區畫事理批行該道暫且照議施行、候平定之日、照舊停止、具題去後、隨准戶部覆議、將廣東官鹽暫於袁臨吉三府發賣、至正德十三年終止、行該道官照前抽分將稅課供給軍餉不許多取妄用。至期照舊停止等因、具題奉聖旨是欽此欽遵。巳經轉行該道天體欽遵去後、今呈前因為照袁吉等地方。溪流湍悍。灘石峻險淮鹽逆水而上動經旬月之久廣鹽順流而下不過信宿之程此議廣塩應行為極詳切故民苦淮鹽之難而惟以廣鹽為便。自頃奉例停止。官府但有禁革之名。其實私鹽無日不行。何者因地勢之便。從民心之欲。非但不能禁之於私。每遇水發。商舟動以百數。又言禁之徒恣私商而無益公帑公然蔽河而下如發機之弩官府邏卒。寡不敵眾。袖手岸傍。立視其過。孰得而沮遏之。故廣鹽行。則商稅集而用資於軍餉賦省於貧民。廣鹽止。則私販興而弊滋於奸宄利歸於豪右。此近事之既驗者。今南贑盜賊。雖巳仰仗 天威、克平巢穴、然漏殄殘黨、難保必無、且地連三省、千數百里之內。連峯參天、深林蔽日。其間巳招之新民。尚懷反覆。未平之賊壘。多相勾聯。乘間窺竊。不時而有。方圖保戍之策。未有撒兵之典况後山從化等處、見在調兵征勦、臣亦繆承方畧之命、師行糧食、勢所必然、今府庫空虛、民窮財盡、若鹽稅一革。軍餉之費。苟非科取、於貧民。必須仰給於 內帑。夫民既貧而歛不休。是驅之從盜也。外已竭而殫其內。是復殘其本也。矧 內帑之發。非徒緩不及事。抑恐力有未敷。臣竊以為宜開復廣鹽。著為定例。籍其稅課以預備軍餉不時之急積其羨餘以少助 內府缺乏之需。實亦公私兩便。內外兼資。夫聚歛以為功。臣之所素恥也。掊克以招怨。臣之所不忍也。况臣廢疾日深、决於求退、巳可茍避地方之責、但其事勢、不得不然、若已革而復舉。是遺後人以所難。而於職守為不忠矣願 皇上憫地方之瘡痍、哀民貧之已甚、慮軍資之乏絕、察臣心之無他、特 勑該部俯采所議、酌量裁處、早賜施行、則地方幸甚、

  ○飛報寧王謀反疏 【寧王謀逆】

  正德十四年六月初五日、節該欽奉 勑福州三衞軍人進貴等脅眾謀反、特命爾暫去彼處地方會同查議處置、參奏定奪、欽此欽遵、臣於本月初九日自贑州啟行、至本月十五日、行至豐城縣地名黃土腦、據該縣知縣等官顧泌等、稟稱本月十四日、寧府稱亂、將孫都御史許副史并都司等官殺死、廵按及三司府縣大小官員不從者俱被執縳、不知存亡、咎衙門印信盡數收去、庫藏搬搶一空、見監重囚俱行釋放、舟楫蔽江而下、聲言直取南京、一面分兵北上、各官皆來沮臣、不宜輕進、其時臣尚未信、然逃亂之民、果已四散奔潰、人情洶洶、臣亦自自顧單旅危途、勢難復進、方爾回程、隨有兵卒千餘、已夾江並進、前來追臣偶遇北風大作。臣亦張疑設計。整舟安行。兵不敢逼。幸而獲免。本月十八日回至吉安府、據知府伍文定等稟稱地方無主、乞留暫為區畫、遠近軍民亦皆遮擁呼號、隨據臨江府并新淦豐城奉新等縣各差人飛報寧府遣兵四出攻掠、拘收印信、及拿掌印官員、調取兵快水兌糧船盡被驅脅而去等因、臣奉前旨、欲遂徑往福建、但天下之事、莫急於 君父之難、所慮直至留都號令天下耳若彼順流東下。萬一南都失備。為彼所襲。彼將乘勝北趨。旬月之間。必且動搖 京輔。如此則勝負之筭。未有所歸。此誠天下安危之大機。慮念及此。痛心寒骨。義不忍舍之而去。故遂入城撫慰軍民督同知府等官伍文定等、調集兵糧、號召義勇、又約會致仕鄉官右副都御史王懋中、養病評事羅僑等、與之定謀設策、收合渙散之心、作起忠義之氣、相機乘間、務為躡後之圖共成犄角之勢。牽其舉動而使進不得前。搗其巢穴而使退無所據。日望 天兵之速至、庶解東南之倒懸、伏望 皇上省愆咎已、命將出師、因難興邦、未必非此、臣以弱劣多病屢疏乞休、况此地方之責、本亦非臣之任、今茲扶疾赴閩、實亦意圖便道歸省、臨發之前、已具哀懇、齎奏之人、去纔數日、適當君父之急、不忍失此事機、姑復暫留、期紓 國難、候區畫稍定、各官畧可展布、 朝廷命帥一臨、亦遂遵照前 旨、入閩了事、就彼歸省父疾、進不避嫌。退不避罪。惟民是保。而利於 主。臣之心也。直行其報 國之誠。文成既非地方之官倉卒攝事進止机宜皆有次第真戡亂造國手也而忘其緩 命之罪。求伸其哀痛之情。而甘冐棄職之誅。臣之罪也。竊照都御史王懋中評事羅僑、忠義自許、才識練達、知府伍文定、果捷能斷、忠勇有謀、累立戰功、皆抑而不賞、久淹外郡、實屈而未伸、今江西闔省、見無一官、若待他求、緩無所及、乞遂將各官、授以緊要職任、庶可責之拯溺救焚、其餘若裁革兵備副使羅循、養病副使羅欽德、郎中曾直、御史周魯、同知郭祥鵬、省親進士郭持平、驛丞李中王思等、雖皆本土之人、咸秉忠貞之節、况亦見在同事、當多難之日。事宜從權。庶克有濟。再照寧府逆謀既著。彼若北趨不遂。必將還取兩浙。南擾湖湘。窺留都以斷南北。收閩廣以益軍資。若不即為控制。急遣重兵必將噬臍無及。及照撫州府知府陳槐、臨江府知府戴德孺、贛州府知府邢珣、袁州府知府徐璉、寧都縣知縣王天與豐城縣知縣顧佖、新淦縣知縣李美、奉新縣知縣劉守緒、泰和縣知縣李楫、南安府同知朱憲、贑州府同知夏克義、龍泉縣知縣陳允諧、及闔省各官今見在者、乞 敕吏部就於其中、推補本省方面知府兵備等官。庶可速令供職。其有城守之責者。亦各量陞職衘。重其權勢。使可展布。又照南贑軍餉。惟資鹽商諸稅。近因戶部奏革。顧募之兵。無所仰給。悉已散遣。今未兩月。即遇此變。復欲召募。將倚何資。輒復遵依 勑旨便宜事理。仍舊舉行。然亦緩不及濟。必須先於兩廣積儲軍餉數內。量借一十餘萬。庶幾軍眾可集。地方有賴。 國難可平。緣係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理、為此具本、專差舍人來儀親齎謹題請 旨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三十終